蒋溪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他凭什么为了你们母女抛弃我!”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云里雾里的,下意识的以为我父亲和蒋溪有过什么?可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蒋溪从小在国外长大,鲜少回国,我父亲一直在国内,两人不可能有什么狗血的故事发生——怎么可能呢!
这时,蒋溪一把抄起面前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杯子四分五裂,惊了隔壁的其他客人,把站在一旁的服务生都吓了一跳。服务生想上前来收拾,可看场面有点激烈,又不敢上来。
蒋溪的愤怒好似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怒问,“他凭什么!”
她这幅样子,像极了被抛弃的女人。
可我父亲,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狗血的故事发生?
我不允许她这样污蔑我父亲!
我一巴掌拍在桌,怒道,“你想把脏水泼我爸爸头上?”
蒋溪反问我,“他没干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怕人说?”
我冷声说,“就你?我爸爸根本看不上!”
蒋溪,“是,看不上我,所以抛弃我!”
我怒不可遏,抄起面前的咖啡,直接泼在蒋溪脸上,“闭嘴!再敢侮辱我爸爸,我对你不客气!”
蒋溪下意识闭上眼睛,咖啡泼了她一脸,被咖啡染色的柠檬片从脸上掉下来。
我咬牙切齿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侮辱我爸爸!”
蒋溪捡开掉落在身上的柠檬片,掀起眼皮看我,“阮桢,你以为阮清辉是什么好人吗?”
没等我开口,蒋溪又说,“人人称赞的好丈夫?桃李满天下的经济学教授?满腹诗书经纶的大才子?德高望重?品德高尚?人品贵重?哈哈哈哈哈——真他妈是个笑话!”
“你和我爸爸,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制止了要上前来打扫的服务员,冷脸看着蒋溪,威胁说,“你最好今天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不介意去蒋家找你的麻烦。听闻蒋家是最注重门风家教的,我早就想问一问蒋家人,怎么教育出你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来的。”
蒋溪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她怒极反笑,问我,“阮桢,你什么都不知道!最没资格说我没家教的人,就是你!”
说罢,蒋溪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到我面前的桌面上,趾高气昂地说,“看看吧,这就是你那外表师德高贵人人称赞,实际上道貌岸然伪君子的爹!”
我不由地看向桌面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父亲阮清辉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样子很是亲密。那种亲密感,像是一对心意相通的恋人,深及眼底的柔情跃然照片之上。
我把照片拿起来端详。
另我松了一口气的是,照片上的年轻女人不是蒋溪。
照片看起来有些时间了,虽然过了塑封,但是边缘已经开胶,漏了气体进去,以至于照片本体上有大大小小的气孔,颜色也有些许脱落。
我认得出来,上面的男人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在我家书房里,有好多张我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在那个年代来看,我父亲的相貌和身材也是极好的,虽算不上人中龙凤,但也能称得上英俊帅气。
但他怀里的女人,并不是我母亲——我自然是认得我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细细一看女人,我发现她的眉目轮廓,和蒋溪十分相似——不,确切的说,是蒋溪和她年轻的时候十分相似,唯一的大区别是蒋溪的鼻尖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而女人则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一双眼睛不算大,但十分有灵气,黑不溜秋的,会说话似的,光是笑盈盈的看着镜头就已觉得满目含春。
女人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针织衫,脖子上系了一根丝带,细长的远山眉温婉可人,娇滴滴地依偎在我父亲胸口前,笑得格外灿烂幸福。
他们背后,是峨眉山的日出云海。金灿灿的一片云浪。
她是谁?
我脑海中顿时有了个答案——蒋溪的母亲。
我立马翻开照片背后,看到有一行清秀的簪花小楷字:与清辉峨眉山之行。1997年2月。蒋意姗。
我的记性很好,总是在一些巧合的时候,骤然想起重要的信息,比如,看到这个日子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来南源曾经给我的关于蒋溪的资料里,显示,她是1997年11月生的。
按照这个日子推算,1997年2月,大概就是这个时间点附近,蒋溪的母亲蒋意姗怀了她。
那蒋溪……是我父亲和蒋意姗的孩子?
我与蒋溪,只差一岁。
那么,我父亲和蒋意姗在一起的时候,我母亲正好生完我,在月子中——这个时候,我父亲和蒋意姗在一起了?并且在那个时候有了蒋溪?
我脑袋忽然嗡的一声炸开了。
我无法想象,我父亲——那么深爱我母亲的一个人,竟然在我母亲怀孕之时,和别的女人有了婚外情和小孩。
可我的思维还是清晰的,我把照片退回去给蒋溪,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你给我看着这个照片,有什么意思?它能说明什么?”
蒋溪冷笑,“上面的女人,是我母亲,蒋意姗。”
我淡然道,“那又如何?”
蒋溪有点着急了,“阮桢,你是瞎了吗?看不出来阮清辉和我妈在谈恋爱?”
我淡淡一笑,“呵,抱歉,我还真没看出来。”
“阮桢,你是在跟我装傻吗?我的出生年月日,你不会不知道吧?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蒋溪嘲讽道,“你不是早就找私家侦探查过我了?”
我坦然道,“这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是想用一张照片告诉我,你其实是我父亲的孩子?是这个意思吗?”
蒋溪冷笑问我,“不然呢?这张照片上两个人什么关系,还不够明显是吗?”
“我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不过,你硬要说什么关系,只能说照片里的女人是小三。1997年2月,我母亲还在哺乳期,我不足一岁。”我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蒋溪,“和你一样,是个不要脸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