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我跟你去盗墓?!”萧建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你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侯元忙按住他。
萧建心潮起伏,慢慢地坐回去,杯子里的酒洒了都没察觉:“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萧兄,不是我做兄弟的嫌弃,你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住的是破屋,吃的是糠咽菜,就连喝酒,都只能喝最劣质的。听兄弟一句劝,现在这个世道,要想富贵,过那人上人的生活,就要胆子大。”
萧建心里微动,别看他表面上不羡慕侯元,其实心里恨不得替而代之。
只是他还有些疑虑。
“你说的墓,是哪座墓?”
“还记得我几年前跟你说过的那具棺材?”
“就是你帮伊博山抬的那具?”
侯元点点头:“棺材里的人是莫丞相之女莫怜霜,这你也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我那天晚上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又偷偷返回去。”
萧建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你胆子真大。”
谁不知道伊博山心狠手辣,侯元竟然还敢偷跑回去,也不怕被发现后性命不保。
“富贵险中求。”侯元笑了一声,随即正了正脸色,“我那晚亲
眼看见,他们往棺材里放了许多金银珠宝,我还偷偷跟着他们去了下葬的地方,只是之前伊博山得势,我周围全是他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和那一众爪牙全都没了,怎么样,要不要跟兄弟一起去墓里探探?”
萧建很是心动,反正伊博山人也没了,那下葬的地方现在估计除了侯元就没人知道了,他们偷偷摸摸去,神不知鬼不觉,等拿到棺材里的财宝,从此天高任鸟飞,没人会知道。
侯元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心动了,只是他没做过这种事,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给你一晚上考虑的时间,明天早上,我在家里等你。”侯元拍拍他的肩膀,“别怪兄弟我没想着你,这件事,我可只跟你一个人说了。”
侯元走后,萧建一个人在包厢里静坐良久,夜里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盯着一双黑眼圈起来,看到屋里的破败,又想起侯元那一身富贵,心里便发了狠。
不就是盗墓吗?他干了!
侯元像是早就知道他会答应,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
两人准备好工具,便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去挖了坟。
……
“我知道的都说完了。”
萧建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小心地观察对面三人的脸色。
郁柠听到她娘的棺材被打开这么多次,差点没忍住心中的戾气。
司惟牧抓住她的手,安慰地捏了捏,直白地问:“既然已经得了泼天富贵,你和侯元怎么还住在这样的小茅屋里?”
萧建苦笑:“原本我们是想拿着银子离开画眉县的,但不知为何,那天晚上之后,我的脚莫名其妙跛了,一动就传来剧痛,根本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侯元也是,他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救不回来。”
“我们都猜测跟那晚盗墓有关,急得不得了,我本想把东西全部还回去,但侯元不干,他托人去外面请了一位大师,我们才渐渐好转。只是我这脚从此以后就跛了,侯元也伤了元气,多走几步都喘气。”
“至于住这茅草屋,是那大师说的,说是这样一来,那鬼就以为我们把东西都还回去了,便不会再来害我们。”
司惟牧:“……”
郁柠:“……”
夜江感到震惊:“你把家里布置得这么豪华,那鬼一进来就能看见吧。”
“门上画了符,鬼进不来,只能在外面打转。”郁柠刚来的时候
就发现了,萧建家的门上画了一些暗纹,不知情的只以为是木头的花纹,其实那是符文,专门挡鬼的。
萧建点点头:“这是那位大师画的。”
郁柠垂下眼皮,神情讽刺,什么大师,不过是歪门邪道罢了。
“你们给了那大师多少钱?”她冷不丁问。
萧建愣了愣,下意识想否认,但在郁柠的逼视下不得不说出来:“三分之一,我们把偷来的东西分为三份,每人一份。”
即便是三分之一,也够他们生活得很滋润。
司惟牧起身:“侯元在家吗?”
萧建点点头:“他那身体吹不得风,一到冬天就窝在家里,很少出门。”
司惟牧握住郁柠的手,吩咐夜江:“去‘请’他出来,带路,至于这位……”
“三王爷交给下官便是。”曲阑中带了一大堆衙役过来,将两间茅屋团团围住,对司惟牧及郁柠道,“下官来得不晚吧?”
司惟牧嘴角一勾:“不晚,刚刚好。”
司惟夜和云归子挤上前来,司惟夜道:“三哥,果真如你猜测的那样,不止一拨人来画眉县四处查探三嫂母亲的尸身,今天早上我带人将他们一举拿下,从中问出
了许多有意思的消息。”
云归子忙邀功:“我可是帮了大忙!”
萧建惶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着急道:“我已经把该知道的都说了,就不能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啧啧啧。”司惟夜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你知道你撬的棺材里躺着的人是谁吗?”
“不就是莫丞相之女莫怜霜?”
“看来你知道,那你还知不知道,那个莫怜霜是我三嫂的亲生母亲?”司惟夜指了指郁柠,明明脸上带笑,萧建却从中读出了无限肃杀,“你敢挖我三嫂娘亲的坟,还想让我三嫂放你一马?”
萧建身体一软,‘扑通’跪到地上,连连哀求:“求三王妃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起了贪恋,那些东西,我还给你,全部还给你,只求三王妃饶小的一条贱命……”
莫怜霜的亲生女儿是当朝幽王妃,这件事在千夜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说之前萧建还只是对他们的身份有些许猜测,现在一坐实,他滑跪得相当快速。
郁柠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曲阑中道:“带走吧,问出那个大师的下落。”
曲阑中拱手应是,朝身后的衙役招招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