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大禹村村民们已经收拾好坟地退出去站在外围。无为道长抬头看了看天,对王仁田说:“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王仁田立刻乐颠颠地跑过去。
无为道长基本无视杵在一旁的郁柠和云归子,细细对王仁田嘱咐一阵,王仁田不停点头,嘴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郁柠靠近云归子,悄声说:“师父啊,我的右眼皮此刻有点活泼。”
云谷子:“我也是。”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暗自防备。
王仁田规规矩矩跪在后,无为道长端起一碗清水,围着王仁田转圈圈。一边转一边手指沾了碗里的水洒到他身上。
王仁田僵直着身体,神情虔诚,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语速太快,郁柠和云归子没听清楚。
碗里的水见底,无为道长停下脚步,将碗放到长桌上,对王仁田说:“起来吧。”
王仁田站起来,无为道长又拿一炷香点燃递给他:“朝坟地磕头鞠躬。”
王仁田照做,随后将香插进面前的泥土里。
“没你事了,去一旁站着。”
王仁田巴不得,忙快步走到一旁,想了想觉得太近,又跑到郁柠和云归子这边来站好
,眼睛紧紧盯着无为道长的方向,低声对两人说:“道长要开始了。”
无为道长站在长桌旁,开始祭拜天地。
祭拜天地的仪式在道家来说没什么新鲜的,左右都是那一条流程,且无为道长并没有出错。
但郁柠和云归子还是紧皱眉头,表情凝重。
“这地方可不兴祭拜天地啊。”云归子意味深长地说。
王仁田原本对无为道长非常信任,听了云归子的话后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些许紧张。
“为什么不能?”他下意识问。
云归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仁田更紧张了。
郁柠倒是好心跟他解释:“祭拜天地别的不说,阴气越重的地方越不行,毕竟老天爷吃东西也要挑的,沾染了阴气,祭品的味道就不好吃了。”
“那咋办?”王仁田这会儿是真情实感地担心了,虽然他不知道郁柠说的话对不对,但他待入自己,吃的东西掉到地上沾了一点灰虽然洗干净了,入口还是有些膈应,更别说老天爷了。
再者,郁柠有一句话他觉得说对了,西郊坟地确实阴气重,只有死人没有活人,可不得阴气重嘛。
王仁田越想越觉得郁柠说得对
,他着急道:“完了完了,这老天爷要是对供品不满意,肯定不会下来帮我们驱邪,这可能怎么办哪?”
云归子惊了:“老天爷帮忙驱邪?”
王仁田点点头,苦着脸说:“无为道长说了,坟地里邪祟太多,他一个人终究实力有限,必须要请老天爷下凡来帮忙才行。”
云归子/郁柠:“……”
确定了,这人的确是半吊子。
无为道长祭拜天地,神情虔诚又恭敬,丝毫没有发现弯下的头颅上方,天空中乌云密布,瞬间就将太阳遮在上方,朝这片坟地撒下一片阴影。
一道惊雷打下来,落到无为道长脚边,把他吓得往旁边一跳,手里的香差点没拿稳。
他抬头看天,那里又有一道惊雷正在酝酿,可以看到闪电若隐若现。
无为道长又惊又怕,脸色再不复之前的沉稳,变得苍白无比。
此时此刻,无论是王仁田,还是站在坟地外围的大禹村村民们都惊呆了,随后便是着急。
王仁田彻底相信郁柠的话,惊慌道:“现在怎么办?老天爷显然对这些供品不满意,你看,都降下刑罚了!”
云归子:“简单啊,把那供品撤了就行,再写
封《罪己书》诚恳检讨自己的错误。”
王仁田“哎哟”一声,忙跑到无为道长身边,大声道:“快把这些供品撤了!”
无为道长显然没经历过这些大场面,还在愣神,没有听见王仁田的话。
王仁田一跺脚,叫了离得最近的两个村民过来,三两下就把供品和长桌撤走。
也是神奇,刚撤完,天空中那道降到半空中的雷便原地消散,只剩下乌云和闪电还在天空中紧紧地盯着
王仁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庆幸道:“幸好反应快。”
无为道长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满脸不可置信。
王仁田叫了两声:“道长,道长?”
无为道长这才回过神,只是脸上还残留着后怕:“怎、怎么了?”
王仁田此时已经有些怀疑无为道长的本事,只是他之前救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便没有直接质疑,而是委婉地说:“老天爷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的供品不好吃?毕竟您看,这里都是坟,又闹出那档子事,可能老天爷也觉得晦气。”
无为道长怔怔的:“晦气?”他像是恍然大悟般,念叨道,“对,晦气,这里太晦气了,我要离开。”
王仁田和村民们眼睁睁看着无为道长自说自话地跑远了。
王仁田:“??”
帮忙搬桌子的村民担忧地问:“里正,现在咋办?”
王仁田:“……”
我特么怎么知道该咋办?现在连道长都跑了!
他心下气极,这无为道长也太言而无信了,说好的帮他们解决西郊坟地的问题,接过自己倒先跑了。
不对,跑了无为道长,不是还有两个人嘛!
王仁田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唰”地亮了。
他忙跑到云归子和郁柠身边,对着两人拜了又拜:“两位高人,我们大禹村的命运就系在您二位手上了,二位放心,只要能解决,银子少不了。”
原本他们就全村凑了一百两银子打算付给无为道长当做这次解决事情的酬劳,没想到竟然出了岔子,他自己还跑了!
云归子道:“高人倒是不敢当。”
“怎么不算是高人呢?刚才若不是您二位提点,那雷可不就是只劈下来一道那么简单。”王仁田忙道,“还请二位高人伸出援手,解救我大禹村于水火之中。”
郁柠和云归子本就是来解决这西郊坟地的事情的,闻言没有多加推辞,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