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下来,黑云压城,寝殿外满地都是血。
皇后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盯着下方的大皇子。
大皇子被按住跪在地上,被迫仰着脸,表情充满不甘。
“你可知罪?”皇后冷声问。
“我有什么罪?我不过是想拿到属于我的东西而已,这个位置迟早是我的,现在父皇昏迷不醒,我提前坐上去有什么错?”大皇子疯狂道。
“朕还没死呢!”一道声音从寝殿内传出来,把在场的人吓了一大跳。
皇后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
她急忙转身匆匆往里面跑去,毫无皇后该有的端庄。
“皇上,你醒了!”
司惟潮也推着轮椅进去,就见司篆回穿着中衣,被皇后扶着慢慢朝外走。
大皇子在听到司篆回的声音时就已经懵了,等他走出寝殿外,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体抖得跟筛糠子似的。
“父、父皇。”大皇子呆呆地喊。
司篆回虽然昏迷多日,脸色还很苍白,但一身君王气势却并未减少半分。他目光凌厉,如利箭一般直射到大皇子的身上。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位置一定是你的了。”
大皇子脸色煞白,
支支吾吾地说:“父皇,儿臣、儿臣……”
“别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么一个想谋朝篡位的儿子!”司篆回怒道,“大皇子意图谋逆,贬为庶民,逐出皇城,永世不得回京!”
“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求父皇饶过儿臣这一次,儿臣再也不敢了!”大皇子慌乱求饶,涕泗横流,不停朝司篆回磕头。
司篆回目光望向别处,冷硬道:“拖下去。”
大皇子的求饶声很快远去,直至消失。
司篆回轻咳两声,皇后忙说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司篆回点了点头,由着皇后将他扶进屋,刚一进去,他身体晃了晃,支撑不住往下倒去,皇后眼疾手快扶住他,担忧地对一旁的太监宫女喊:“还不快去宣太医!”
司篆回坐在床上,朝皇后摆摆手:“朕没事。”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太医也是个没用的,你昏迷这么久,连个子丑寅卯都没诊断出来,要他们有何用!”皇后气愤地说。
司篆回握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感觉内里顺了些,问皇后:“老三和老九呢?”
一旁的司惟潮忙回道:“三哥在皇宫外围守着,以防老
大的余孽闹事,九弟去包围老大府上了。”
司篆回点了点头,又问:“老三媳妇呢?”
司惟潮有些茫然:“自是和三弟在一起。”
皇后却是福至心灵,忙对一旁守着的画眉道:“快去将柠儿叫来。”
画眉应了声,福了福身体快步朝外小跑而去。
没过多久,郁柠和司惟牧就快步走进寝殿。
司惟牧穿着铠甲,腰间别着长剑,一身的血。郁柠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
皇后见状忙担忧地问:“受伤了?”
司惟牧忙说:“都是别人身上的血,我们没事。”
“那就好。”皇后的心放了下去。
郁柠的目光放到司篆回身上,她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里明白了皇后让她来的目的。
“父皇,他的情况怎么样?”
司篆回会意,咳嗽两声说:“暂时被我压制住了。”
“父皇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想来是压制他的时候耗尽了力气,您的魂体很虚弱,保不齐他看准时机就要钻空子反扑。”郁柠说着,从布包里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喂他吃下去,“这个药是我师父炼制的,可安魂,您先吃一颗,我马
上就把您身体里多余的东西弄出来。”
司篆回点了点头,将药一口吞下。
皇后在一旁着急地说:“我就说那些太医怎么诊断多次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来不是病,柠儿,需要准备些什么,母后这就叫人去准备。”
郁柠摇头:“不用,父皇身体里的那道灵魂和他争了这么久的身体也没有得逞,再加上父皇本身有龙气护佑,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现在他一样很虚弱,不用费什么大力气。”
她说完,拿了一张空白黄纸出来快速画符,符成,她直接贴到司篆回的心口上。
司篆回只感觉到阵阵热流从符上传到他的身体里,破碎的灵魂深处慢慢愈合,脸色慢慢红润,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郁柠屏气凝神,对司篆回道:“过程会有一点痛,父皇要忍住。”
司篆回点点头:“来吧。”
郁柠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成爪,放在司篆回头顶,抓着空气往外一拉,一道透明的魂魄就被拉了出来。
司篆回只感觉到浑身一阵轻松,好像沉疴的病情一下子痊愈,沉重感消失无踪。
郁柠手里的魂魄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拉出来了,他呆了
半晌,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柠,嘎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郁柠把他团吧团吧扔进空瓷瓶里,丝毫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
其余三人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危机解除,司篆回缓缓吐出一口气,主动说:“他便是之前贵妃的那个远房亲戚,在京城作威作福多年,贵妃一死,他就消失了,这些年,朕派了许多人手去寻他的下落,都没有半点踪迹,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潜回京城,还入了皇宫,跑到朕的身体里面来了。”
皇后道:“他这是想要帮老大篡位?”
司篆回冷笑一声:“他想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就老大那个样,就算做了皇帝也只能当他的傀儡。”
皇后后怕道:“幸好……”
朔城极其周围是在下大雪不错,为了尽早赶回来,司惟牧便和郁柠司惟夜只带了一小部分人轻装简行抄近路,这才在关键时刻赶回京城。
皇后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若是司惟牧没有及时赶回来,恐怕今天就让大皇子得逞了。
司篆回握住皇后的手,感激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皇后摇头:“你没事就好,我这点辛苦算什么,牧儿他们才是最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