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嘴上说着不用送,司惟牧还是将他送到了军营门口,看着他坐着马车远去才收回目光。
“游将军,或许我们可以去城楼上迎接颜小将军回来了。”司惟牧笑着说。
游倦点了点头:“确实。”
算算时间,颜维也该回来了。
两人往城楼走去,中途郁柠加入,最终踏上城楼的有三人。
莲烟跟在郁柠身后,撑伞遮住飘到她头顶的雪花。
踏上城楼不久,远处便有一队人马卷着暴雪飞奔而来,打头的正是夜江和颜维。
绣着‘颜’字的旗帜在暴风下猎雷作响,颜维一身铠甲在雪地里反射着凛凛寒光。
“王爷,幸不辱命!”彪悍的战马在城门口停下,颜维翻身下马,对城楼上的司惟牧喊道。
他神色激动,脸上和身上都溅了不少血,身上却无一丝伤口。
在他身后,士兵们士气激昂,显然这个开门红让他们很是振奋。
司惟牧大声道:“开城门!迎接颜小将军凯旋!”
城门轰隆隆打开,迎接他们的功臣入城。
颜维翻身上马,大摇大摆地带着军队进城,进去之后将马背上挂着的人头取下来扔到地上,对司惟牧三人
道:“这是敌军将领的头颅,我亲自砍下来的。”
游倦大掌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做得不错。”
司惟牧低头看向雪地上的头颅,这是一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至少在司惟牧的记忆里,他就从未见过这个草原的将军。
“游将军认识这个人吗?”司惟牧下巴点了点头颅。
游倦蹲下身仔细辨认了一下,摇头道:“末将还真不认识,听说恩和即位后提拔上来好几个一直跟着他的年轻将领,这个人应该是其中一个。”
颜维道:“我们在那边听那些士兵喊他什么巴特尔将军。”
“巴特尔?”司惟牧诧异地挑眉,他倒是在暗桩发回来的信件里看到过他的名字,只是信里说,这个巴特尔虽然是恩和的人,但只是一个边缘人物,并不受恩和待见,他这次把巴特尔派出来大前锋,显然是把他当做弃子。
司惟牧怜悯地看了这个头颅一眼:“好好安葬了吧。”
士兵带着头颅下去,游倦对颜维道:“你这一身的血,快去好好洗洗。”
颜维抹了一把脸,笑得像个傻子:“没事。”
“快去,洗完了我们要听细节。”游倦瞪了他一眼。
颜维摸摸鼻子,老实地去洗澡了。
夜江也跟着下去收拾,游倦让副将好好盯着这边,便和司惟牧郁柠一起回到帐篷。
颜维很快便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进来,脸上还残留着首战告捷的喜色。
“坐。”司惟牧和颜悦色地说。
颜维从善如流地坐在椅子上,伸出飞扬地说:“王爷,王妃,游将军,敌军两千人全被我们歼灭,没有放走一个活口。原本我是想要俘虏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支军队特别拼,还有那个巴特尔,势不投降,我们没办法,只好全部歼灭了。”
“既是先锋军,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活下来的机会渺茫,与其当阶下囚,还不如殊死一搏,拼那一丝生还的机会。”司惟牧道,“我还挺佩服这个巴特尔的。”
可惜了。
……
草原,王帐。
恩和坐在主位上,其下首便是在草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迈国师,他依旧将自己的全身包裹在布料里,只剩两只眼睛和下颚暴露在空气里。
国师
巴特尔带领的先锋军队被全歼传来的消息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帐篷里静得可怕。
最终是年迈的国师打破了这份寂静,只听他沙哑着嗓音说:“巴特尔的失败我们早已预料到,不存在失不失望,此次只是试探,接下来,才是诸位大展身手的时候。”
王帐里的将军基本上都很年轻,老将领只有一两个,其余的都在之前的内乱中因为站队问题永远去见了他们的草原大神。
国师此言一出,老将领没什么表示,年轻的将领们倒是跃跃欲试。
这很正常,和两位老将领相比,他们并未直面过被司惟牧这位千夜国战神支配的恐惧。
“王上,国师,末将认为,我们还需要小心为上,千夜国的三王爷不是好相与的,当年他可是连杀我们好几位大将,一路势如破竹,差点就打到王庭。”老将军乌其恩站起来说道。
“我看你们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年轻将军满达嘎轻蔑道,“当年那场战败只是你们这些人不中用,司惟牧不是神,他没那么可怕,我满达嘎一个人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国师慢吞吞地说,“司惟牧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这点毋庸置疑,你们若是轻敌大意,只会落入可悲的下场。”
满达嘎
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对恩和抱拳道:“王上,我满达嘎在此请命,接下来,让我亲自去会会那个千夜国赫赫有名的战神。”
恩和皱了皱眉,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国师道:“既然满达嘎将军这么有信心,王上何不让他去试试?”
恩和猛然看向国师,目光一刹那变得凌厉无比。
满达嘎领兵能力不错,但为人自负骄傲,并不是带兵的合适人选,更何况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司惟牧,更是要小心谨慎,这点他和国师都非常清楚。
但此时国师却要恩和同意满达嘎的请求,这简直是在将他们草原的将士送上死路。
恩和原本属意的是两位老将军带兵,满达嘎这些年轻的将领则以副将的身份跟在军中学习,年轻的将领缺乏实战经验,恩和并不放心他们独自领兵。
“国师可否给本王一个理由?”恩和目光不善,语气咄咄逼人。
国师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他泰然道:“我们的底牌王上是知道的,满达嘎将军既然想上战场,那就让他上,只有尝到苦头才会学会谨慎。”
“可是……”恩和还是不愿意,他并不愿意拿这么多将士的命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