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郁柠坐在烛火旁，打开玄知交给他的信封。
信纸早已泛黄，皱巴巴的，郁柠将它展开，就着烛光看去，那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秘密会永远守住。
没有落款，也没有抬头，让人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下的，也不知道写给谁。
但从这短短两行话里，郁柠猜测，写信的人应该就是那枚暗器的主人，他受人所托去杀某一个人，而那个被他杀的人知道一个大秘密。
他杀的会是那个被苟大找到的痴呆老人吗？
如果是他，那是什么原因让他最后没死，反而变成了痴呆？
郁柠将信折好重新装进信封，打算明天去满月霜找玄知一趟。
“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第二天，满月霜，郁柠一见到玄知就问。
玄知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就知道你要来找我，师弟，我赢了，十两银子。”
不虚不情不愿地掏出十两银子扔给他。
郁柠：“……你们居然连这个都打赌？”
“主要是我这个师兄身无分文，身为一个有情义的师弟，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给他送点银子。”不虚道。
玄知大言不
惭：“这是你身为师弟应该做的。”
不虚扭过头，不想理他。
“这封信只是偶然得到的，当时我在其它地方游历，刚好有人在街上偷东西，我帮忙将那小偷抓住，从小偷的背包里找到了这封信，他自己都忘了是从哪儿偷来的，我本来想一并交给官府，却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下来，想来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玄知这才回答郁柠提出的问题。
郁柠疑惑地问：“那你怎么知道跟我们在查的人有关？”
玄知骄傲地说：“我们道一派可不止云归子精通算卦，我虽然没他那么厉害，但也不差。”
郁柠：“……”
行吧，她知道了。
“你这老货一如既往地爱装。”不虚非常不满。
玄知四平八稳：“我这是自信，师弟，看来你在自信这一方面还是多跟我你师兄我学习学习。”
不虚冷哼：“学个屁！”
郁柠从玄知这里得不到太多的消息，只好将信交给莲烟，让她带去军营交给司惟牧。
—
“户部运粮草的队伍在半路遭遇山贼，全军覆没。”司惟牧好不容易可以回来好好陪陪郁柠，却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神情凝重，
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浓厚的戾气。
“真的是山贼吗？”花倚蝶大冷天地还摇着扇子，慢悠悠地晃进来。
即便户部那边的粮草除了问题，对司惟牧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花倚蝶这边筹集到的粮草足够支撑朔城的军队打两年仗还有富余。
问题是，这个仗能打到两年吗？
“根据当地官员的反馈，那些山贼训练有素，可不像是一般的山贼。”司惟牧目光狠辣，“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我那好大哥，可没有人这么拎不清，还能出动这么多人手。”
“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你家老大的脑子这么的……”花倚蝶以前还觉得大皇子能和司惟牧一争，但自从司惟奉被发配去皇陵，他才猛然发现，先前他觉得大皇子聪明是有司惟奉作对比，有四皇子在前面犯蠢，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大皇子看起来就格外有心机。但现在没有四皇子在前面出头，大皇子的蠢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司惟牧讥讽地说：“贵妃在世的时候一直溺爱他，再加上她死时朝父皇要了一个承诺，不给他封王，你也知道对我们千夜国来说成年后不封王代表着什么
，他当然觉得自己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皇帝，再加上父皇有意无意地放纵，所以，你懂得。”
花倚蝶恍然：“有点小聪明，但不多，被养废了。”他将扇子收好，问道，“你打算怎么反击？”
司惟牧垂下眼眸：“不用我动手，京城有二哥在。”
“二皇子啊，那就没事了。”花倚蝶对司惟潮的评价挺高，别看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真做起事来，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且非常擅长算计人心。
正好这个时候追月过来，司惟牧和花倚蝶便没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自从追月到达朔城，司惟牧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没办法，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军营忙碌，直到今天才回来一趟。
“东阳城的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说说你们发现的那个非法出境通道。”司惟牧眯了眯眼睛。
追月道：“启禀王爷，属下在玄知大师的帮助下接触了东阳城的几个本地势力，这才发现他们互相勾结暗自开辟了一个出城通道，那个通道隐藏得极深，且开通好几年东阳城的官员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属下便和东阳城的官员联系，伪装成一支商队才将他们的底
细摸清楚，最后一网打尽。”
至于这其中的艰险，就算他不说司惟牧和花倚蝶也知道凶险万分，东阳城看似偏僻，里面的势力却盘根错节，他们可能放到整个千夜国不算什么，甚至出了东阳城可能都没有什么名声，但能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东阳城的非法出境通道经营得密不透风，足可见他们的本事。
追月是在将他们连根拔起后才和玄知从东阳城启程出发前往朔城，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了当地官府，有东阳城的暗卫监视，官府倒是不敢怠慢。
“他们收取的过路费很高，一支商队按货物价值和人头，最低都是五百两起步。”追月皱了皱眉，“但是我们查封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多少银子。”
那些银子到哪儿去了？
司惟牧已经猜到了：“流向了草原？”
追月点了点头。
“看来这群人吃里扒外很熟练啊。”花倚蝶嘲讽道，也是他们花家在那边没什么生意，相对应的就没有足够多的人手，否则他上去也不至于只查到一点皮毛就回来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当时着重查的是东阳城的官员，没有把目光多放在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