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思思越想越觉得沙青有问题,当初她的册子被偷,沙青也是第一时间回京城,美其名曰是上面派他回来协助她处理这次失误,却什么忙也没帮上就连同姜钿一起失踪了。
现在看来,姜钿是被他出卖的,她的册子也是他派人去偷的,木思思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抚了抚肚子,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她想着自己的事情,迟迟未说话,面上表情算不上多好。
钟梵衣在一旁看着有些惴惴不安,不禁喊:“柳夫人,柳夫人?”
木思思回过神来:“啊?”
钟梵衣愧疚道:“都怪我,跟你说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有了身子,可别想太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木思思勉强笑了一下:“多谢关心,只是最近实在是倒霉,忙得焦头烂额的,有些上火。”
“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去慈云寺拜拜,以前我遇事不顺,也是去寺里拜拜才转运的。”钟梵衣真心道。
木思思想到上次去慈云寺不欢而散,神色更加勉强:“还是算了吧,上次拜了没什么用,我这件事估计不是佛祖能解决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钟梵衣便先告辞,徒留木思思一个人坐在
椅子上,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中,钟梵衣解下斗篷,快速写了一封信绑在鸽子腿上,站在院中一直望着它飞远。
白色的鸽子在雪白的鹅毛大雪间穿行,很快便飞进一座府邸,停到一名侍卫的肩膀上。
侍卫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取下来,快速看完便匆匆去找夜江。
“办妥了,木思思表面信了,不知道私底下怎么想。”
夜江接过信看了一眼,道:“无论她信不信,都该有所行动,好好盯着她,一刻都不能松懈,王爷把事情交给我们,我们务必要做到最好。”
侍卫点点头:“我派人去亲自盯着。”
……
庄子上的暖阁里,三家人正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赏花。
一方木桌,几个圆凳,司惟牧和司惟潮在一旁下棋,郁柠几人便坐在木桌旁喝茶吃点心。
其外便是郁郁葱葱开得正艳的各色花朵,一条石板小径从暖阁的门口一直延伸至郁柠等人喝茶的平台,石板被花丛淹没,看不清原貌。
秋桐摘了一大捧花过来,和关桃桃一起将它们修剪后插入了花瓶中。
杨氏看了她们两人一眼,转过脸来道:“我让人留意名册上的
女子,前几日有人写信给我,说他们在江南的一个有名的花楼找到了其中一位女子,想将她赎回来,但她本人却不愿意回来了。”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倒能理解她,进去那样的地方,就算出来了,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叶梦秋叹息道。
杨氏道:“所以我想着,我们可以单独买个庄子用来安置她们,大家都是受过这场苦的人,彼此间也能互相理解安慰,再者,回不回家看她们的意愿,若是不愿意回家,便到我们的庄子上,我们一起做生意,赚钱,只要忙起来,那些痛苦总会远去的。”
“姨娘说的是,凡事先慢慢来,我们不是有一个秀坊吗,就让她们去秀坊做活,若是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便自己在家做也成,总归要让她们忙起来,我们再辅以其它的手段,慢慢解开她们的心结,至少要让她们重新有活下去的动力呀。”
“要我说,只要手里有银子,这活下去的动力就有了一半。”叶梦秋说,“别的都是虚的。”
“我们双管齐下,既要赚钱又要开导他们,这样才好。”杨氏道。
郁柠笑眯眯地点头:
“嗯,姨娘说的也不错。”
付氏从玉佩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诶,你们怎么不叫我?”
郁柠道:“看你睡得香,便没叫。”
“最近几天一直在想话本子的情节,费脑子。”付氏飘到一旁的花海里,整个人像是浮在花瓣上,她深吸一口气,说,“恍惚间还以为我一觉从冬天睡到了春天。”
郁柠问她:“情节想好了吗?”
付氏道:“想是想好了,但我还想再雕琢一番才开始写。”
她盘腿虚虚坐在半空中,对郁柠说:“我想把食铁兽加进去,不然我们渝州行的故事不完整。”
“行啊,回去跟它商量一下,它若是愿意,便加吧。”
付氏于是便沉默下来,双眼呆滞神情木然,显然又沉浸在思绪里了。
离她们的小桌子不远处,司惟牧和司惟潮一边下棋一边谈论上次那个妖道的事情。
司惟潮道:“还要多谢你和弟妹帮我们将那妖道抓住,否则我们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心思。”
司惟牧摇摇头,放下一颗白子,“我们也是偶然碰到,没想到就那么巧,那妖道你怎么处置的?”
司惟潮:“凌迟了。”
司惟牧看了他一眼,嘴
唇勾起:“我家王妃说那妖道害人不浅,背了许多人命,凌迟倒也合适。”
“最近两年京中的妖道不知为何多了不少,你们要小心。”司惟潮提醒道。
司惟牧点点头:“我们心里有数,只是东阳城那边还需要二哥多多上心。”
自从司惟夜将东阳城的事情推给司惟潮,司惟潮就全盘接下来那边的事情,所有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说到东阳城,司惟潮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按照花倚蝶当初查出来的消息,东阳城的官员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那边防守薄弱,守城的将领懈怠,才会让人钻了空子。但我总觉得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便重新派人去暗中查探,这几个月也有消息陆陆续续传回来,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有了新消息,我再通知你。”
司惟牧点点头:“有劳二哥。”
司惟潮笑:“我也只能帮你做这些事了。”
司惟牧摇头:“就这一项,二哥就帮了我大忙了。花倚蝶到底没有一官半职,做起事情来受到的制约颇多,东阳城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不知为何,我心底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司惟潮道:“我盯着东阳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