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轻咳一声,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走进去,付氏跟在她身后。
杨氏坐下,细细打量了鱼屏度一眼,别说,虽然鱼屏度平时吊儿郎当的,但他那张脸却长得白白净净,虽说不是貌比潘安,但也很是俊秀。
杨氏心里一个咯噔,犹犹豫豫道:“柠儿啊,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你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将人带出来啊。”
郁柠:“?”
鱼屏度一口茶喷出来,呛得喉咙直咳嗽。
“姨娘,这是我师弟。”郁柠慢半拍反应过来,发现杨氏误会了,哭笑不得地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杨氏拍拍胸口,脸色缓下来。
郁柠道:“我师父让我师弟来京城帮我做事,他在京城没有住处,我就想着让他住在我们府上。”
杨氏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府上空房间多,我马上叫人去收拾一间出来。”
鱼屏度对杨氏歉意道:“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既然是柠儿的师弟,那就是一家人,只是为了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对外便说你是我远房侄子可好?”杨氏笑眯眯地说。
鱼屏度没有任何意见:“完全没问题,姑姑。”
杨氏被这一声‘姑姑’叫得心花怒放:“除了柠儿,我身边没有任何小辈,你这个侄子,我认定了。”
鱼屏度就这么在莫府住了下来。
郁柠给司惟牧去信,将这件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暗卫走进来,就发现司惟牧捏着信纸苦大仇深。
“王爷,出什么事了?”暗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担忧地问。
司惟牧表情一瞬间放缓,他将信纸叠起来,云淡风轻道:“没什么,王妃有一个师弟去京城了。”
饶是暗卫再迟钝,也能听出他在‘师弟’二字上的重音。
暗卫:“……”
他沉默半晌:“两河府的重建已经完全走上正轨,叶大人完全能够胜任,王爷,您可以先回京城,这里有我们看着。”
“本王确实打算回京,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叶洲做事本王放心,你们主要盯着点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别让他们趁机在两河府闹事。”司惟牧道。
暗卫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
树上的叶子已然掉光,温度大幅度下降。
郁柠站在窗前拢了拢衣裳:“已经十一月了啊。”
冬天到了,天空阴沉沉的,明明是中午,却衬得地面如同黄昏。
秋桐在她身后给她披了一件衣裳,不赞同地说:“小姐,外面这么冷,您怎么穿得这样少,若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郁柠捏着衣袖:“我身体很好,不会这么容易生病的。”
“您去年中秋节也是这么说的。”
郁柠:“……”
管家飞快跑过来,老远就在喊:“王妃,王爷回来了!”
郁柠一愣,紧接着又是一喜,她迅速往门口跑去,身上的衣裳在跑动中落到地上也没管。
秋桐捡了衣裳追上去:“小姐,衣裳披上!”
郁柠充耳不闻,她像一阵风似的刮过回廊,远远地瞧见一个人影大步朝这边走过来,脸上一喜,笑意迅速爬上脸颊。
“司惟牧。”郁柠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司惟牧紧紧抱着郁柠,低头在她脸蛋上蹭了蹭,蹙眉:“怎么这般凉,快,我们进屋去。”
他打横将郁柠抱起来,快步走进屋内。
秋桐在后面看了看,识趣地没有去打扰。
管家笑呵呵地和秋桐走在回廊里:“王爷回来就好了,王妃虽然天天看着很高兴,但每天都要朝两河府的方向望上很久。”
秋桐重重点头:“小姐很想念王爷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笑了。
屋内的地暖已经烧上了,一进去就热烘烘的,司惟牧没舍得将她放下来,抱着她直接坐在软榻上。
“王妃有没有想我?我想你想得夜不能寐,每天都恨不得两河府快快建好,我好回来跟你团聚。”司惟牧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郁柠轻轻“嗯”了一声:“想。”
两人在软榻上温存许久,直到夜幕降临。
郁柠靠在司惟牧胸膛上懒懒打了个呵欠,又摸摸肚子:“饿了。”
司惟牧忙起身穿衣,又将散落在周围的衣裳捡起来给她一件一件穿上。
指尖和皮肤的触碰像是蜻蜓点水般短暂,却带起一阵酥麻感。
司惟牧可怜兮兮地说:“王妃,又想了。”
郁柠起身自己将衣服麻溜穿上:“不行,我饿了。”
“好吧。”司惟牧走过去打开门,神情恢复严肃,只是眉梢眼角怎么都带着一股得意。
“秋桐!”他高声喊了一声,偏殿的秋桐忙推开门跑出来。
司惟牧背着手:“去将晚膳端进来,还有,让厨房准备热水。”
秋桐点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司惟牧将门半掩,进来见郁柠端正坐在软榻上,忙过去挨在她身旁坐下。
郁柠拿了一块糕点吃:“两河府重建得怎么样了?”
司惟牧:“已经建了三分之一,我和父皇正好趁此机会将两河府重新规划了一下,不是按照原来的格局建的,所以有些慢。”
郁柠点点头:“那条河还在倒灌?”
司惟牧无奈道:“确实,只是水位没有再下降,一直很平稳,但大型的货船是无法通过了。”
叶大人为此不知哭了好几回。
一旦货船无法通过,两河府的经济和繁荣就要大打折扣。
“这是父皇和大臣们要头疼的事,我就负责将两河府重建好就行。”司惟牧道,“朝廷养了这么多官员,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秋桐和两个丫头将晚膳端进来在桌上摆好又退下,司惟牧站起身,拉着郁柠:“先吃饭。”
饭桌上,司惟牧先给郁柠夹了她喜欢吃的菜,自己才开始吃。
吃着吃着,他说道:“王妃,你在信里说你师弟来京城了,改天请他来王府喝几杯。”
郁柠看了他一眼,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道:“信里忘了写,我那师弟你也认识。”
司惟牧有些意外:“我也认识?是谁?”
“鱼屏度。”郁柠道,“鱼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