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洲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郁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你还真是损。”
“老四是冲着我来的,两河府的重建工作父皇全权交给我,他应该又心急了,便想着给我添堵,但老大不在,他没有人提点,做出来的事拙劣又搞笑。”
“你将他的人扣在这里,他不得气疯。”
司惟奉的气量就那么小,郁柠都能想象得到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表情。
“我不仅要扣他的人,还要将何半两送进大牢。”司惟牧加快脚步。
何半两私自打开棺材,险些酿成大祸,于情于理,他都该送他去吃牢饭。
何半两丝毫不知道他的末日已经来临,他还在洋洋得意地跟他那几个狗腿子宣传四皇子对他的重视。
这几个狗腿子都是府衙的衙役,平日没少跟着何半两偷鸡遛狗,欺男霸女,这次开棺材都有他们的份。
原本一个瘟疫已经让他们长了教训,但何半两不仅没长教训,反而越发嚣张,连带着几个狗腿子也跟着重新支棱起来。
“四皇子跟我可是表亲,表亲你们知道吗?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这次我给他写了信,他马上就回我了,还专门派人来看我,看看这些,”何半两拍拍屁股底下的箱子,唾沫横飞,“这些都是四皇子赏赐给我的,都是寻常买不到的补品!”
几名衙役看得眼馋,纷纷起哄:“何哥,打开给我们看看,好让我们过过眼瘾。”
何半两洋洋得意地从箱子上下来,亲手将盖子掀开:“看看,看看,你们这些穷酸鬼,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东西。”
箱子里装着各种补品药材,什么人参鹿茸燕窝,装了满满一箱子。
衙役们发出短促的惊呼。
何半两高傲地抬着下巴,两只眼睛下拉看人,炫耀道:“若不是我先发制人,想了个告状的招,恐怕你们现在还看不到这些好东西。”
“何哥英明!”衙役们纷纷拍马屁。
何半两于是更高傲了:“跟着我,少不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近些年叶洲一直看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这一招,一定会把他从知府的位置上撸下去,到时候,我再跟四皇子知会一声,我当新知府,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衙役们被他说的话勾起了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一个个心生激动,恨不得对何半两肝脑涂地。
然而这美梦注定只是泡沫。
外面的喊声倏然打断里面的激情想象:“何半两,谁是何半两?”
“谁呀?”何半两不耐烦地走出去,就见面前一排带刀侍卫,个个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你就是何半两?”领头的侍卫打量他一眼。
何半两挺胸抬头:“就是我,怎么了?”
“犯人何半两,以一己之私,差点置整个两河府于险境,三王爷有令,将他押入大牢,等候处置,带走。”侍卫一挥手,后面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押着他。
何半两惊慌失措,那股高傲劲全部没了。
“你凭什么关我?我是四皇子的亲戚,你居然敢得罪四皇子,你给我等着,等四皇子将我救出来,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侍卫掏掏耳朵:“吵死了,快带走。”
帐篷里寂静无声,那侍卫盯着看了半晌,道:“去将他的同伙也押下去,三王爷说了,分开关。”
身后的侍卫们点头,握着刀把走进去。
……
叶洲住的帐篷不远处,一个新的帐篷搭建起来。
四皇子派来的人被叶洲客气地请到了那座帐篷里。
“幽王呢?”来的人是四皇子的心腹---沈归,他昂着下巴,鼻孔朝天,趾高气昂地问。
叶洲谦卑道:“三王爷今日太忙,正在处理公事。”
“哼,不过是重建两河府,让那些人干活就是了,有什么公事,我看他就是不想见我!”沈归颐气指使,“你去,叫幽王速速来见我。”
叶洲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他有点怀疑四皇子的脑子,这种人居然都能看做心腹?
沈归见他没动,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叶洲趁势走出帐篷,脸上笑意全无,对一旁的侍卫道:“给我好好守着,别让他跑出来了。”
他忙得很,没工夫跟这个智障周旋。
侍卫们点点头,叶洲便一甩袖子,去主持他的重建工作了。
帐篷里,沈归等了半天,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司惟牧过来,他心里有些生气:“这个叶洲是不是对我阳奉阴违看不起我?”
他怒声道:“来人!”
一名侍卫走进去:“何事?”
“叶洲呢?把叶洲给我叫过来!”沈归叫嚣道。
“叶大人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过来。”侍卫一板一眼地说。
沈归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这个侍卫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
他狐疑地看着他:“他在哪儿,我亲自去找他。”
“恐怕不行,三王爷吩咐了,最近两河府重建,到处都在施工,人多眼杂,很是危险,为了你的安危着想,还请你不要出帐篷,我和兄弟们也在外面保护你的安全。”
“你们想软禁我!”沈归尖声道。
“也可以这么说。”侍卫直接承认。
“幽王呢?我要见幽王!我可是四皇子的人,他怎么敢?”沈归朝门外冲去,被侍卫一把拦住。
“沈公子,不要让我为难。”侍卫将他单手提起来扔到帐篷里面的地上,轻蔑地说,“三王爷给了我便宜行事的权利,在一定范围内,我是可以杀人的。”
沈归身体抖了抖,终于怕了。
他瘫软在地,不敢再说一个字。
侍卫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帐篷。
“老实了?”旁边一个侍卫问。
那侍卫耸肩:“威胁一顿就老实了,是个怕死的。”
“啧,咱们三王爷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有些人还非要来添堵,真是。”另外一个侍卫不满道。
“行了,这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出去添乱就行。”
司惟牧确实在忙,偶然抓到的老道士被他派人送到京城闲王府了,但整个两河府的重建就让他忙得团团转,帐篷里来了一拨又一拨人,又走了一拨一拨的人,没有消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