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姐姐也没错,按照品级,确实该王爷坐主位。”柳轻风跨进来,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们只不过是姐姐的娘家人,一切还是按照品级来的好,免得传出去说你仗着娘家人的身份让姐夫伏低做小。”
司清阑气得胸口疼:“你懂什么?”
“我当然不懂,我只知道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柳轻风坐挨着柳轻梦坐下。
“你爹都还没来,你急什么?”
“我吃了饭还有事呢,今天上午是为了姐姐回门才没出去。”柳轻风拿起筷子,“爹没来我们就先吃呗,平常不都是这样的?”
司清阑简直要被这蠢儿子打败,她打掉他拿筷子的手:“今天有客人,你给我安分点!”又朝外面喊:“去叫驸马快些过来,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等他一个。”
话音刚落,柳文新就匆匆而至。
他朝司惟奉歉意道:“写文章时太过投入,忘了时间,让王爷久等了。”
“我们也才刚坐下。”司惟奉笑着将身旁的凳子拂了拂,“岳父请坐。”
柳文新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接就坐下。
司清阑在一旁看着脸都气绿了,她气冲冲地坐在柳文新另一边,硬邦邦地朝一旁的婢女道:“布菜。”
柳文新皱了皱眉:“你又发什么脾气?让外人看笑话。”
“娘想坐主位。”柳轻风在一旁说风凉话。
柳文新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王爷虽是客,但他身份尊贵,主位该是他坐,你争这个做什么?再说,不过是个位置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柳文新,你说这话的时候摸摸你的良心!这主位难道没有你的一份吗?”司清阑再也忍不住,怒火一下子爆发,“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柳文新的面子!”
“一个位置而已,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坐哪里都行,倒是你成天将面子挂在嘴边。”柳文新反驳。
“你!”司清阑通红着眼睛怒瞪他。
柳轻梦和司惟奉谁也没说话,就坐在位置上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倒是柳轻风被他们吵得烦了,不耐烦地大声道:“你们还吃不吃饭了?天天吵天天吵,我耳朵都要被吵聋了,要我说,你们干脆和离算了,反正也相看两相厌。”
“那就和离!”柳文新脱口而出。
司清阑却不干:“除非我死,否则你柳文新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她尖声道。
柳文新瞪着她半晌,一句话没说,像是失去全身力气般坐下来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吃饭。
这个架吵到这里到此结束。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挺安静,柳文新快速吃完,将碗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对司惟奉拱手道:“我那篇文章还有几句话没写完,先失陪了。”
司惟奉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温和地点头:“岳父去忙吧。”
他走后,柳轻风也跟着放下碗,笑嘻嘻地对司惟奉说:“姐夫,我下午约了人,先走了,,你跟姐姐在府上好好逛逛。”
司惟奉依旧笑着点头。
司清阑见丈夫儿子都走了,气得饭也吃不下,端起一旁的茶水猛喝。
“娘,我们也要回去了,府上还有好多事儿呢。”柳轻梦施施然站起来,笑着对司清阑说道。
司清阑没好气道:“都走都走,免得看到我碍眼。”
司惟奉没说什么,只是对司清阑拱了拱手:“岳母,我们就先告辞了。”
司清阑绷着脸,还是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才进门,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一边骂一边将屋里的东西摔得粉碎。
书房的柳文新听到动静,下笔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他的文章,仿佛没听见这边的动静。
马车里,司惟奉脸上的笑意敛去,重新恢复面无表情,跟在柳家那副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他夸赞道,表情似嘲非嘲。
柳轻梦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话。
“为了奖励你,今天晚上,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柳轻梦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恐,随后缓缓浮起明艳的笑容:“妾身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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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阳光洒在大地上,还未带来夏季的暑气。
花满园今天闭园一天,叶梦秋专门在这里设百花宴,请了郁柠、司惟牧、还有司惟夜三人。
付氏在杨姨娘那里听到消息,也放下正在写的话本子颠颠地跑来了。
慵春楼二楼,大家围坐一桌,一边吃百花宴一边赏花,春夏秋冬四个园子的景色尽收眼底。
此次又上了好几道新菜,付氏吃得大呼过瘾。
“看到对面那座山没?”叶梦秋指着苍灵园的方向。
郁柠举目望去,上次来没有发现,山上现在竟然变成了一片红色,远远望去,像是给这座山抹上了一层胭脂。
叶梦秋道:“那座山上有许多野生的杜鹃花,每年这个时候杜鹃花开,极为漂亮,有许多人专门爬上那座山,就是为了欣赏杜鹃花。左右今天大家都没事,我这园子什么时候来看都行,不如我们下午去爬山赏杜鹃花?”
付氏第一个赞同:“我没意见!”
叶梦秋看向郁柠,郁柠点点头:“好。”
那满山红艳艳的杜鹃花看起来确实震撼,不知道身处其中又是什么感觉。
吃完百花宴,桌子留给下人收拾,几人绕到花满园后门,沿着河流往前走,没多久便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下。
为了更好地欣赏杜鹃花,有京城的富商专门捐钱在山上修了好几个视野好的凉亭,还有从山脚一直蜿蜒至山顶的石梯。
站在石梯面前朝山上望去,到处都是人,有的正沿着石梯往上爬,还有的干脆在中途走了小路,扑进杜鹃花的花海里。
山上的杜鹃花长了许多年,树干很高,枝繁叶茂,凉亭隐在其中,只能听到隐隐的说话声,想看却看不真切。
“我们来打赌,看谁先爬到山顶。”司惟夜兴致来了,指着山顶道。
司惟潮首先就拒绝:“你们赌吧,我便算了。”
他这副样子,是不可能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