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司惟牧将这一堆小萝卜丁介绍给郁柠。
司篆回的子嗣当年被贵妃害了许多,弄得后宫妃嫔人心惶惶,怀个孕都要小心翼翼,直到她死了,后宫的子嗣才逐渐增多,这一群小萝卜丁就是在贵妃死后出生的。
皇后娘娘比较心善,虽然没有将其她妃嫔生的孩子视如己出,但对方只要安分守己,她也不会主动去陷害他们。
有那个时间,多看点话本子不香吗?
因为她的态度,后宫妃嫔们也安心让自己的孩子去接触司惟牧和司惟夜,但大皇子和司惟奉就算了,他们还不敢拿自己孩子的命开玩笑。
司惟牧对这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感情一般,平时看到了会主动打招呼,没看到就当没他们这个人。
郁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皇子公主,这些孩子都差不多大,算下来有七八个。
皇子公主们对她的好奇皆集中在算命上,他们早就听说三哥的王妃算命非常厉害,前阵子还救了草原来的阿古拉,今日得见,都有些激动。
“三嫂,听说你会算命,你能帮我算算我的咪咪去哪儿了吗?”梳着包包头的小公主仰着脸,细声细气地问。
“咪咪?”
“咪咪是娇娇的猫猫,娇娇养了它好久,但它有一天不见了,娇娇怎么找也找不到。”司惟娇神情低落,“娇娇好想它。”
“十二妹,你的咪咪肯定被哪个坏蛋下人偷走了。”另外一个小皇子道。
“三嫂帮娇娇找找好不好?”司惟娇拉着郁柠的袖子。
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萝莉请求,郁柠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晚宴结束后,我帮你找好不好?”
司惟娇扬起笑脸,重重点头:“嗯!”
等待皇帝和皇后到来的空隙,郁柠将殿内的人扫了个七七八八。
除去经常看见并且熟识的司清阑一家人及大皇子和四皇子之外,便是这群小萝卜丁和几个身体患有残疾的皇子。
这些皇子挨着坐在角落,跟他们离得有些远,除了司惟牧进来时跟他们互相点头打招呼,其余时候他们都不怎么主动跟别的人说话。
他们坐的位置也很有意思,离大皇子他们远远地,跟司惟牧和司惟奉倒是挨得近一点,虽然近的这点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郁柠心里有数,他们身体上的残疾都是被贵妃害的,一旦患有残疾,便和皇位永远绝缘。
千夜国不可能会接受一个身体患有残疾的皇帝。
郁柠思索间,皇帝和皇后相携而来。
今晚的家宴后宫中只有皇后有资格参加,因为过年的缘故,皇后娘娘打扮得非常富贵奢华,一派雍容气质。
众人跟皇帝和皇后见了礼,便按照次序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家宴一般都是按照长幼顺序排的,司惟牧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三,自然位置靠前。
郁柠也因此得了个好位置。
两人相携坐下,刚坐好,司篆回便道:“往年家宴我们只是聚在一起吃顿饭了事,今年家宴,朕打算考考你们。”
一众皇子公主闻言正襟危坐,表情比刚才严肃许多。
“父皇想考我们什么?”司惟夜好奇地问。
“老大,你今年去各处赈雪灾,可知道雪灾一共死了多少人,朝廷赈灾又花了多少钱?”司篆回直接问大皇子。
大皇子愣了愣,斟酌着回答:“儿臣收到受灾地区知府的伤亡人员情况汇总,此次雪灾一共死了两万六千三百七十九人,因灾情较重,户部总共拨了七百万两下发到各个受灾地区,还有富商捐的钱,一千万两该是有的。”
他说完便忐忑地看着司篆回,不知道这个回答他满不满意。
司篆回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直接点了下一个人。
“老四,你算术不错,按照你大哥说的数字,你算算,每个受灾的地区能分到多少银子?”
司惟奉下意识看向大皇子。
“看你大哥做什么?是朕在问你。”司篆回的声音辨不清喜怒。
司惟奉忙收回目光,两只手搭在腿上捏成拳头,忐忑地回答:“此次受灾的地区多达十三个县,若是按照一千万两算,每个县大概可以分到七十六万两。”
“七十六万两,此次受灾的都是北方地区,北方人口少,一个县不足十万人口,朕就给你按照十万人口算,每人分到头上的银子有多少?”
司惟奉下意识回答:“大约七两银子。”
这个数字一出,大皇子冷汗都下来了。
他终于知道父皇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了。
年底各地官员上京述职,关于雪灾的事情绝对会免不了提及,北方地区苦寒,在那边当官没什么油水,一般人受不了这个苦,因此北方的官员大多都是贬谪之人,还有一部分是皇帝钦点的,这类官员一般都是做实事的人,否则皇帝不会愿意让他们去北方任职。
毕竟北边靠近草原,那边不能大乱。
大皇子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江南一带,北方没有根基,所以皇帝才放心派他去赈雪灾,赈灾算是个肥差,谁都想去捞一笔,大皇子当然也不例外。
户部拨下的银子加上富商的捐赠,大皇子是贪污的第一阶梯,他这里剥削一层,。
但地方官员也贪啊,北方并不是真正的铁桶一块,官员多了,自然有贪污的人在,但他们不敢贪太多,只能拿一点辛苦费,剩下的全部往地方发下去。
等官员们一层一层贪完,钱到了百姓手里可能就只剩下不到一两银子,有的地方官员贪得狠了,银子可能根本没有发到百姓手中,赈灾就赈了个寂寞。
大皇子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觉得以前别人赈灾都是这么过来的,轮到他,也没什么大碍,没想到居然在团圆夜被司篆回当着这么多兄弟姐妹问。
他并不觉得父皇是心血来潮,极有可能是年底述职的时候有官员告状了。
早知道就该派人盯着那些人的。大皇子恼怒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