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休了我啊!”清阑公主激动地大叫起来,“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吃我的穿我的,做官做官不成,做生意更是将钱赔得底掉,自从我嫁给你,每月从你们柳家领的银钱只有几十两,这点钱够什么用?若不是我变卖了嫁妆,又想法子赚钱,这个家早就被掏空了!你还有钱出去当你的清高驸马爷?”
“是,我承认我柳文新没什么本事,但我至少知道礼义廉耻!”柳文新抖着手指,“你看看你教的两个孩子,大的自私恶毒,闹出那样的丑闻;小的整日流连烟花场所,没有一个是好的,你又好到哪里去?”
“柳文新!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两个孩子自从生下来,你有照顾一点吗?你宁愿整日出去跟你那些所谓的至交好友游山玩水,也不愿意在家里抱抱孩子,我一个人将梦儿和风儿带大,你这个连面很少见到的父亲,有什么资格说我?”
“带孩子本就是你们女人的事!”柳文新不耐烦道。
司清阑彻底心寒,她挣扎着坐起来,惨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柳文新,我今天算是彻底看透你了,你不是不想过了吗?好啊,我这就去求皇上,我们和离!”
“和离就和离!”柳文新愤怒地吼完,冷漠地转身离开。
“娘,你们……”柳轻风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从小就很少见到父亲,就算父亲偶尔回来,也是钱用完了,回来取银钱,每当这时,娘便会变着花样阴阳怪气地讽刺,他听了也不生气和反驳,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父亲是有些懦弱的。
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柳轻风才恍然发觉,原来爹也会生气,也会跟娘吵架。
只是他们吵着吵着便要和离,柳轻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劝,等他终于消化完毕,他爹已经离开了,徒留娘靠在床上默默抹泪。
“风儿,娘真的跟他过不下去了,这么些年,娘已经受够了。”司清阑哭着道。
“娘,你还有我和姐姐呢。”柳轻风叹了口气,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
在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的爹和从小将他拉扯大的娘之间,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娘这边。
只是心疼归心疼,柳轻风还是想搞清楚:“娘,你和姐姐,你们……真的是装的?”
面对儿子怀疑的眼神,司清阑不知为什么,无法像在柳文新面前那样理直气壮。
见她沉默不说话,柳轻风就明白了。
“娘,这是为什么?薇薇姐是代替姐姐去草原和亲,若细究起来,还是姐姐害的,于情于理你们都该去送送她。”柳轻风不是很理解,若是别的人和亲,他完全不会关注,但那可是薇薇姐!
“娘你忘了我小时候发烧,是薇薇姐救了我一条命吗?”
“我当然记得。”司清阑下意识接话,“只是我们已经得罪大房了,他们肯定恨死我们了,我和你姐姐不想去看他们的脸色。”
“就为了这个?”柳轻风无法理解。
“难道还不够吗?我是千夜国的公主,你姐姐是千夜国的郡主,我们算是皇室的人,身份尊贵,难道还要去看一个普通官员的脸色?”
柳轻风不可置信:“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摆着你那公主的架子?”
柳家一共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朝为官,位置不上不下,娶的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员之女;二儿子柳文新一介白衣被当朝公主看上,一跃成为驸马爷。
柳家最初是非常高兴的,毕竟他们在朝中并没有多大的话语权,但柳文新尚了公主,柳家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柳家大儿子当官都比以前如鱼得水。
但没过多久,他们便发现这皇亲国戚并不好当。
司清阑架子大得离谱,除了柳文新,根本没把柳家其他人当一家人,连饭都不跟他们同一桌吃,吃了就是自降身份,面对他们时神色永远是高傲的,说话傲慢无礼。
久而久之,柳家其他人就不凑到她跟前来了。
柳轻梦也有样学样,性格脾性简直跟她一模一样,反而柳轻风这个纨绔子弟的性子反而平和些,至少还拿他们当家人。
柳轻风一直知道他娘和他姐姐的性格有些高傲,但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居然还拉不下脸面。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都明白,柳薇薇能有今天归根结底就是他们家害的。
现在看来,他娘和姐姐好像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柳轻风还想说什么,清阑公主直接转移话题:“你姐姐最近因为跟四皇子的婚事心情不好,你没事多去陪陪她。”
“姐姐不想嫁?你们之前不是打定主意要嫁给他吗?”柳轻风纳闷道。
“四皇子他……哎呀,总之你姐姐现在不想嫁给他,但赐婚的圣旨都下了,我们没办法反抗,只能好好开解开解她。”司清阑道。
柳轻风点点头:“我知道了,娘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看看我姐。”
千夜国这个年过得极为热闹,团年夜还没过完,清阑公主便和驸马闹着要和离,文武百官们一直到大年十五都不上朝,一个个拖家带口地吃瓜。
大好的团年夜,明明是阖家欢乐的时刻,皇宫家宴却搞得在场的人身心俱疲。
此次皇宫家宴皇子公主都参加了,成亲了的拖家带口,没成亲的独自一人。
郁柠和司惟牧来得有些晚了,大部分人都到了,正三三两两地坐着吃茶聊天。
司惟夜来得早,此时正坐在里边的软榻上,周围围了一圈的小萝卜头。
郁柠和司惟牧才走到门边,望眼欲穿的司惟夜便激动地朝他们招手:“三哥三嫂,这里这里!”
他这一声叫喊并未控制音量,一时之间,整个殿内都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边。
司惟夜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那儿热情地招手。
司惟牧脚步微微一顿,带着郁柠走了过去。
“三哥三嫂,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司惟夜抱怨道。
“有些事情。”
周围的小萝卜丁对司惟牧没什么热情,皆好奇地盯着郁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