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惟牧道:“东阳城我来查,还有其它消息没有?”
花倚蝶将一个木箱子提起来放到桌面上,伸手拍了拍:“都在这里面了,你自己看吧,我回去睡觉了,困死了。”
花倚蝶打了个呵欠。
“不送。”司惟牧丝毫没有留客的打算。
花倚蝶走后,司惟牧将木箱子打开,里面有厚厚的一叠书信,还有一些暗器和审讯记录。
他先将书信拿出来,这些都是商队跟草原王庭来往的密信,还有一小部分是跟宋腾远的。
司惟牧大致浏览了一遍,将信放到一边,拿起一枚菱形的暗器。
暗器上还沾着血,只是已经干涸、发黑。
司惟牧认得这枚暗器。
他当年还在朔城时,便遭遇过草原王庭派来的刺客暗杀,当时他反应极快,将那刺客反杀了,他当时用的暗器便跟现在司惟牧手里的这枚一模一样。
兀良哈。
原来他当时就已经跟这个组织交过手。
司惟牧正回忆当时被刺杀的那一幕,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对了,那枚暗器你调查一下,它和这些密信放在一起藏着,估计很重要。”花倚蝶去而复返。
司惟牧将暗器拿在手中把玩:“这上面沾了血,应该杀过什么人。”
“那就好办了,你去问问弟妹愿不愿意帮你忙。”花倚蝶神色轻松。
司惟牧拿起一旁的审讯记录:“再说吧。”
“你继续看吧,我这回真的走了。”花倚蝶留下这句话,再次消失不见。
司惟牧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拿着审讯记录细细地看。
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兀良哈居然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庞大组织,他找到的宋腾远这一拨人,只是其中情报组的一个分支……
“夜江。”司惟牧抬头,待人出现,他问道:“那批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他们嘴巴很硬,属下只敲开了其中几个喽啰的嘴,他们知道的消息有限。”
“加大力度。”司惟牧将审讯记录扔给他。
夜江接过来看了一眼,神色一肃:“属下知道了。”
“三天时间,若他们实在不愿意开口,也不用留着了。”
“是。”
窗外的夜风有些凉,司惟牧望了一眼,将书房的灯吹灭,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回到卧室时,郁柠睡得正熟。
他打发秋桐和莲烟下去休息,自己翻身上床,抱着香香软软的王妃陷入沉沉的梦境。
-
病情来势汹汹又去得匆匆。
郁柠病好后,便寻了一个良辰吉日去宫中拜访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如既往地撑不到三分钟正经。
她鬼鬼祟祟地关好门窗,拉着郁柠来到屏风后面,献宝似的掏出一本《鬼新娘与穷书生·下册》。
郁柠难掩惊喜:“下册出了?”
皇后娘娘立马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这宫里到处都是暗卫。”
郁柠:“……”
她轻轻点头,皇后娘娘才将手拿下来,把书塞到她怀里:“我已经看过了,你拿回去看。”
郁柠收好书:“谢谢母后。”
皇后娘娘摆手:“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她拉着她的手坐下:“你的病都好了?”
“嗯,完全好了。”
“都怪皇上,不让我出宫看你。”皇后娘娘现在想来都是气,“我看我儿媳妇怎么了?”
“皇上也是担心你的身体。”郁柠道。
皇后娘娘不满地嘀咕几句,朝外喊道:“画眉!”
画眉忙推门进来走到她跟前。
“去我的库房里拿些补品给三王妃。”
郁柠这些日子吃补品都快吃吐了,闻言忙婉拒:“上次父皇已经赏赐了许多……”
“他赏赐他的,我给我的,不一样。”皇后娘娘说一不二,“画眉,快去,挑些好的。”
画眉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忙小跑着出去。
郁柠见状便没再推辞。
“柠儿,我这么叫你吧,听说你很会一些玄学之术。”皇后娘娘压低声音。
郁柠一头雾水:“是会一点。”
“我最近总是心慌气短,特别是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压在我身上,你帮我瞧瞧,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身为以前饱受邪术摧残的皇后,她现在一遇到事就老怀疑自己又中招了。
郁柠看了看她的面相,天庭饱满,面色红润,完全没有撞到脏东西的迹象。
“不是我,那就是这宫里头有脏东西,柠儿,你可要好好给母后看看。”皇后握着她的手。
郁柠站起身:“好,我在宫里走走看看。”
一圈看下来,这宫内一丁点脏东西都没有,看着皇后期盼的目光,郁柠想了想,让画眉去准备朱砂和黄纸。
她当场画了一张护身符装进香囊里递给她:“戴上这个试试,若是依旧心慌气短,母后可以宣御医来看看。”
皇后如获至宝,喜滋滋地将香囊挂在腰间。
在宫中吃了午膳,郁柠才回王府。
马车走在半路上突然一个急刹。
郁柠差点摔倒,秋桐忙把她扶正,掀开车帘问莲烟:“莲烟姐姐,怎么了?”
“有人跪在前面。”莲烟皱了皱眉,就要下车。
“求三王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沐儿,贱妇给您磕头了!”
人来人往的宽阔街道,衣服上打满补丁头发全白的妇人跪在地上,朝幽王府的马车不断磕头。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皆好奇地伸长脖子。
郁柠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她皱了皱眉,正想开口,秋桐却抢在前面。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刁民,谁跟你有情分了?我家小姐可从不认识你!说,你是不是想讹钱?”
“三嫂连自己的娘都不认识了?”旁边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
秋桐反射性地看过去:“哪儿来的太监?”
司惟奉闻言便要问罪,但郁柠比他反应更快,厉声道:“秋桐,还不快道歉,这可是四王爷。”
郁柠将‘四王爷’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秋桐立马反应过来,朝前方那个大胖子道歉:“奴婢有眼无珠,不知是四王爷,还望四王爷恕罪。”
“若本王不恕呢?”秋桐那句‘太监’正好戳到司惟奉心窝子上,他恼羞成怒,阴狠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