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烟将郁柠挡在身后,厌恶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实质化的杀气。
被这么压迫十足地看着,醉鬼身体里的危险雷达顿时传来警报,若是平日,他早就得出面前的人‘危险’、‘不好惹’的结论,但今日他喝了酒,胆子在酒精的麻痹下壮大许多。
他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愈加兴奋。
“哟,又来一个小美人,只要你们跟爷颠龙倒凤一番,爷保证,让你们做爷的第二十、二十一房小妾,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跟爷一起快活人间。”
“主子。”莲烟叫了一声,她的刀已经蠢蠢欲动,恨不得将这个恶心猪头抽筋剥皮,好好治治他那张臭嘴。
周围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闲汉,一个个伸长脖子,目光放肆地在郁柠和莲烟身上打量,露骨且不怀好意。
郁柠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未变一下,声音平稳且有力:“动手。”
‘手’字落下,莲烟的身形如鬼魅般飘上前,周围人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便听到调戏他们的猪头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清脆的‘咔嚓’声接二连三响起,猪头男软软地倒在地上,如一堆烂泥。
莲烟竟然将猪头男的四肢骨头全部弄断了。
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看向两人的眼神忌惮许多,不再如最初那般放肆。
骨头断裂的痛楚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猪头男的酒彻底被痛醒了。
但他依旧看不清形势,嚣张大喊:“你们知道、嘶~知道我、嘶~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郁柠扫了一眼他的肩膀,随后冷漠地垂下眼,“莲烟,找个粪坑将他扔进去,好好洗一下脑子。”
“是。”莲烟一手提起猪头男,几个步伐便消失在屋檐上。
武力值高强的手下走了,周围的人看着郁柠又蠢蠢欲动,但她刚才并没有动手,周围人拿不定她是高手还是普通人,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做什么。
莲烟不过几个呼吸间返回,对郁柠道:“主子,办妥了。”
郁柠这才迈开步子:“去最大的赌坊。”
人群畏惧地让开一条道,目送他们离开,几个眼生的人再次望了他们一眼,不着痕迹地消失在人流里。
走了一段路,莲烟才低声对郁柠道:“主子,刚才有人监视我们。”
“我知道,不用管他们,找到王爷最重要。”
“主子怎么知道王爷在最大的赌坊里面?”
“铜钱巷的鬼告诉我的,到了。”
既是铜钱巷最大的赌坊,位置肯定在巷子的最中央,门面开阔,门头上黑底镶金的‘平康赌坊’四个大字,一个巨大的‘赌’字雕刻在木门上,大门两边各立了一只半人高的石质貔貅。
郁柠看到貔貅时冷笑一声:“也不怕将命压没了。”
和周围打开门热热闹闹的赌坊相比,平康赌坊却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主子,门后有好几道呼吸声,是练家子。”莲烟小声道。
郁柠毫无畏惧:“踹门。”
莲烟便是飞起一脚,木门被踢破的刹那,门内涌出来好几个打手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几个打手都体魄强壮,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面色凶狠眼神凌厉,一看就不好惹。
郁柠一个打眼就知道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莲烟的对手。
“交给你了,我进去看看。”
身后打得热火朝天,郁柠却远离打架的中心,闲庭漫步般走进平康赌坊的大门。
屋子里很昏暗,连个窗户都没有。
两旁有细微的风声传来,郁柠侧身躲过一次攻击,淡淡道:“一个人一颗金元宝。”
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热闹的鬼顿时双眼放光,朝周围的打手一拥而上。
打手和幕后的人还在懵逼中,就惊恐地发现他们的身体莫名其妙地被不受控制,仿佛无形的黑手在操纵,两名打手相互攻击,你一拳我一拳,最终同归于尽倒地不起。
使唤打手的幕后之人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僵硬地去拿了粗壮的麻绳,将这些倒在地上的打手一个个绑起来扔在墙角,还将绳子打了个死结。
打手绑完了,他拿起最后一根麻绳,反手把自己也绑上了。
郁柠满意地点点头,对完美发挥水平的鬼非常满意。
“事情结束后来幽王府找我,我给你们结算报酬。”
这群鬼很满意,他们在铜钱巷晃荡这么久,整日看别人一夜暴富,他们也能一夜暴富了。
如铜钱巷和莲花巷这种地方的鬼很多,因为这里气息驳杂,相对比较污浊,是鬼的绝佳去处。
一只经常在平康赌坊看乐子的鬼自告奋勇,带郁柠去找人。
“赌坊后头有一个小房间,那里的气息非常恐怖,我经常看到赌坊的掌柜的将欠钱的人扔进去,大部分人都再未出来过,连魂魄都没看见,你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在那里面。”
带路的鬼说着他知道的消息,带着郁柠来到院子里,指着不远处那间狭窄的屋子:“就是那里,我不敢过去。”
屋子看起来平平常常,但郁柠就是感觉里面很不对劲。
那是一种不祥的气息。
她对明显变得不安的带路鬼说:“我自己进去就行,里面的东西有些凶,你们最好别靠近。”
说罢,郁柠抬脚朝那间小屋子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反而没有人把手。
郁柠几步走到门前,反手推开,一股难言的污浊之气扑面而来,她不适应地捂住口鼻,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小小的房间大概只有九平米,四四方方的,轮廓极为板正。
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神台,神台上是一只用金子雕刻的巨大三足金蟾。
烛火幽幽晃晃,神台下方的蒲团上,背对着她跪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
男人头发已经全白了,虔诚地看着三足金蟾,声音沙哑阴冷,好似从地狱传来:
“连续几次坏我好事的人就是你?”
郁柠挑眉,随手扯了个凳子坐下:“你跟花富贵什么仇什么怨,非要置人家于死地?”
男人慢慢地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