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民妇拜见三王爷。”
两人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司惟牧长身玉立,淡淡道:“起来吧。”
黄员外和黄夫人战战兢兢站起来,一点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想到之前自己拿菜刀威胁三王爷,黄夫人就是一脑门子的汗。
幸好三王爷不怪罪,若不然,他们怕是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位是三王妃吧?”黄员外小心翼翼地询问。
“自然。”司惟牧回答。
“拜见三王妃。”黄员外夫妇又要下跪,被郁柠阻止了。
“出门在外,虚礼就算了。”
黄员外擦擦额头上的汗,若是此前他对郁柠只是尊敬,现在已经变成敬畏了。
有本事,又是三王妃,这是个祖宗,得好好供着。
黄员外觉得光给那枚玉佩还是不太行,得再加点。
他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面上却不含糊:“王爷,关于罗枕山和石语东,草民知道的也就那么点,我们边喝茶边聊……”
从黄府出来已经快要到中午,黄员外夫妇没耽搁,送走他们便急匆匆收拾东西搬到别院。
郁柠和司惟牧走在街上,两旁传来的食物香气一直萦绕在鼻端。
郁柠摸摸肚子:“我们中午就在外面吃怎么样?”
司惟牧笑得宠溺:“好。”
前面刚好有一个装修得不错的酒楼,两人走过去,夜江尽职尽责地跟在他们身后。
鸿运酒楼。
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小二眼尖地看到他们进来,忙带着热情的笑容迎过来。
“三位吃点什么?”
夜江上前一步:“有没有包间?”
“有有有,几位楼上请。”
进了包间关上门,将外面的热闹隔绝。
夜江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一遍。”
小二笑得更殷勤了:“好嘞,几位稍等!”
等他离开,夜江才低声道:“我们从黄府出来就被跟踪了,跟踪的人见我们进了酒楼便没进来。”
司惟牧将临街的窗子打开,朝外望去,对面的摊贩前,一个寻常打扮的人正在那里挑选商品。
只是他挑选时心不在焉,余光不时往鸿运酒楼看。
“跟踪的技巧不怎么样。”司惟牧评价。
郁柠偏头,看到那人旁边的阴影里,有一只鬼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郁柠朝他招了招手。
那鬼一激灵,兴奋地沿着阴影飘上来。
“大师,您怎么也在这里?”赫然是那群给她打工的鬼当中的一员。
“我们过来吃饭,你在这里做什么?”
“您不是派我们去监视城中的官员嘛,我被分配到罗枕山身边的管家身上,这不,今天一大早,管家就出门来这店里买东西了。”
郁柠朝外看去,那家店是一家明显卖胭脂水粉的店。
“胭脂水粉买给谁的?罗夫人?”
“不是,给他姘头的。”那鬼一脸搞到八卦的兴奋神情,“管家在外面有一个相好的,是玉琼楼的头牌,他夫人并不知道。”
司惟牧:“……”
“我还偷偷跟过去看过,不愧是头牌,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一个老头子。”
玉琼楼是重凉城数一数二的花楼,达官贵人来此消费的不知凡几,身为头牌,那更是爱慕者无数,多的是有权有势的的公子哥为她一掷千金,但她一颗心却只在罗枕山的老管家身上,这让男鬼不是很理解。
“爱情这玩意儿,确实让人难以理解。”男鬼兀自感叹了一下,扭头一看,管家已经提着东西出来了,他忙道:“我干活去了,你们慢吃。”
男鬼沿着阴影飘出去,蹑手蹑脚地跟在管家身后,那方向赫然是玉琼楼。
“这个点,玉琼楼还没开门吧?”
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快到晚间才开门的。
司惟牧点点头:“确实,但如果钱给的够,你想它什么时候开门就什么时候开门。”
郁柠斜眼:“你好像很清楚的样子。”
司惟牧神色一正,就差指天发誓:“王妃明鉴,我是去过那么一两次,但都是为了谈公事,绝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哦。”郁柠应了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恰巧小二将菜端进来,郁柠埋头吃饭,包厢里一时之间只有碗筷相撞的声音。
-
男鬼跟着管家来到玉琼楼的后门。
这条街都是花楼,此时都没开门,显得很安静。
管家上前两步,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丫头,她看到管家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带着笑意。
“罗管家,你总算来了,小姐都等许久了。”
小丫头说话脆生生的,罗管家一向严肃的脸也缓和下来,拿了一锭银子递给她:“辛苦,拿着去买些爱吃的。”
小丫头笑得更甜了,衬托得整张脸都变得越发喜庆。
罗管家走进去,男鬼连忙跟上。
他进去后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奇。
他第一次跟着罗管家来时对方行色匆匆,他根本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周围的景色,这次罗管家明显不那么急,他得好好看看。
他活着连这条街都没进来过,死后更是没来,对这里的什么都感到好奇。
罗管家进去后目标明确,都不用小丫头带路,直接上了最中心那栋豪华气派的二层小楼。
玉琼楼的头牌粉黛姑娘便住在二楼。
男鬼搓搓手,神色难掩兴奋,粉黛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声显赫,再次见到真人,他依旧兴奋难当。
粉黛姑娘懒懒散散坐在古琴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罗管家进来后她那无聊的表情才稍稍换了换。
“你来了。”她起身,亲自去给他斟茶。
罗管家自然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给你买的胭脂,谢记最新的,试一试。”
粉黛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无聊地撇嘴:“你什么时候将我赎出去?每天卖笑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你半年前就说要将我赎出去,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一直说不行不行,到底为什么不行?是银子不够还是怎么样?若是银子不够,我手头还有积蓄,可以先给你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