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兄妹得意洋洋的来,灰头土脸的离开。
那晚周兴旺有没有对吴春丽耍流氓,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比起要挟周兴旺离婚娶吴春丽,兄妹俩更害怕白棉鱼死网破,送他们一起进去踩缝纫机。
“小棉,谢谢……额——”关上门的周兴旺完全放松下来,转过身正要对白棉道谢,就被她冷飕飕的目光冻在原地。
看着这副怂头怂脑的样子,白棉气不打一处来:“过来!”
周兴旺忐忑地走到她面前,耷拉着脑袋犹如小学生见到班主任:“小棉,我……”
“闭嘴!”白棉强势的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失望:“周兴旺,你今年26岁,不是6岁。”
周兴旺的心高高提起,脸上写满了懊恼:“小棉,对不起,我老是给你惹麻烦。”
白棉嗤笑:“对不起三个字我已经听腻了。”
周兴旺张了张嘴,却发现除了这三个字,说什么都一样苍白无力。
“当初同意跟你合伙做服装生意,是觉得你能力方面可能不足,但是会把我的交代放在心里,认真守好我们一手打造的Luna,现在才发现我错的离谱。”
说到这里,白棉心里并没有怒气,更多的是觉得没意思:“你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并不是我手中的提线木偶,不可能完全按照我说的做,或许你的潜意识早已逆反。”
周兴旺脸色大变,急切地解释道:“小棉,我没有这么想过,是我对吴春丽狠不下心,忘记了你的提醒,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棉摇了摇头:“这是你的本性,没有吴春丽也会有其他人。”
人的本性很难改变,就算周兴旺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也会被人想法设法的占便宜。
周春生和涂美凤正是看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才会担心他顶不住门户守不住家,特意花心思找到精明的方桂香给他做媳妇。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生意,太容易被人带进沟里翻不了身。
周兴旺沮丧地捂住脸,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小棉,你是不是要跟我拆伙?”
白棉没有否认:“你没有混商场的心机和手段,我也没有时间精力天天在你耳边提醒你。”
周兴旺眼眶一红,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样,白棉心里也不是滋味。
周兴旺慢慢消化要拆伙这件事,打算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将开业后服装店赚的钱一分,就把Luna的所有权全部给白棉。
他算了下,分到手的钱有好几万,省着点花能花很久。
不过坐吃山空也不行,他爸老早想承包一座山种果树,那他们父子俩一起承包吧,还是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才不容易跳坑。
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周兴旺恢复了一点信心,刚要开口同意拆伙,白棉下一句话让他目瞪口呆:“论做生意香姐比你合适,不如你跟香姐商量一下,让香姐来?”
周兴旺猝不及防,瞪了白棉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你的意思是,我跟你拆伙,你嫂子再跟你合伙?”
白棉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麻烦,只是换香姐经营Luna而已。”
周兴旺的脑子转过弯来,顿时觉得喜从天降。
他都做好拆伙的准备了,结果仅仅是把他换成桂香而已,Luna还是那个na。
几乎没有犹豫,周兴旺立即说道:“行,我回家带孩子,你嫂子赚钱养家!”
白棉没想到这货这么痛快,惊讶地问道:“Luna比包子店更赚钱,换香姐经营Luna,你就不怕外人说你吃软饭了?”
当初他就是在香姐面前挺不起腰板,又听不得外人的闲言碎语,才会要死要活做服装生意。
“嘿嘿,不一样……”周兴旺一改刚才的颓丧,脸上露出招牌式傻笑:“Luna是我跟你合伙开的,换成你嫂子经营也还是我的。”
白棉纠正道:“是你们夫妻共同的。”
周兴旺连忙点头:“对,是我跟桂香共同的,但是担着半个老板名头的人是我。”
白棉:“……”
行叭,你开心就好。
环视这个出租屋,白棉提议道:“年底分红后,我会在江城买房子,你和香姐也买吧。”
她待在江城的时间不算多,就没有在江城租房,一直住在招待所。
之前没有买房,是包子店赚的钱有限,还都被她投入到新店里。
今年Luna赚到了钱,年底的分红买房子绰绰有余,以后来江城也有落脚的地方。
不过江城的房地产尚未兴起,没有商品房可买,她不可能买居住体验差的筒子楼,买私人的落地小院是最好的选择。
鼓励周兴旺买房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和方桂香年纪轻轻,长期两地分居很容易出问题。
既然有在江城买房安家的能力,夫妻俩当然是住在一起好。
周兴旺被这个强大的理由说服了,都没有跟家里商量过,当场做出跟白棉一起买房的决定。
解决了周兴旺的破事,定下去阳城批发秋装的具体时间,白棉来到南新市咸菜厂。
参加农销会的咸菜样品,已经全部准备好,贴上了白棉亲自设计的包装。
白棉一一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对心细的余明嘱咐道:“这些样品你好好盯着,要是出现漏气腐坏,一定要及时拿出来,换新的补上。”
余明知道轻重:“白姐,我会盯紧的。”
白棉又对张刚说道:“农销会为期半个月,参会的外地人很多,附近的招待所肯定会紧张,你要提前过去定好房间。”
张刚:“好。”
白棉交代了一下其它方面的细节,确定张刚余明没有疑问,才放心的离开咸菜厂,两天后跟周兴旺一起南下阳城批发秋装。
这一次,他们直奔杜老板的档口。
杜老板一如既往地铁公鸡,对白棉连一毛钱的零头也不肯抹。
白棉吐槽他小气,杜老板振振有词道:“这个少一毛,那个少一毛,一年下来得少多少毛!”
白棉哑口无言,郁闷地扛着服装准备离开。
结果杜老板叫住她,递来一张印刷粗糙的名片:“拿着,以后要补货就打上面的电话,我直接给你发过去,你在那边接一下就行了。”
白棉眼睛一亮:这样确实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