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后悔的卫家
所有人几乎都以为，卫家已经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作为当事人的卫家真的知道吗？
此刻卫家之内，卫老太爷卫天理已经是没有了昨日的喜悦。
事实上，自从凉州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后，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便是眉头紧锁，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直到今日，一直在处理着家族事务的卫子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忙便是急匆匆的让人准备好早膳带了过来。
“爷爷，您起床了吗？该吃早膳了！”
话音落下后，房间内依旧是沉默，没有丝毫声音。
卫子衿整日如霜雪般的俏脸，不由浮现担忧之色：“爷爷？”
见还是无人应答，她又道：“爷爷您要是再不说话，孙女我可就让下人强行破门进来了。”
自家爷爷的年事已高。
她是真怕对方突然就撒手人寰！
“爷爷没事！爷爷只是想要静静，你不用管。”
就在卫子衿对着下人招手，准备强行破门时，屋内总算是响起了卫天理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显得格外的疲惫于沙哑。
卫子衿心中咯噔了下，自家爷爷昨晚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爷爷您开下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讨。”
“好了丫头，我真没事！”
“孙女不管，爷爷若是不开门，那孙女智能不孝，让人强行打开了。”
屋内沉默了几息后。
嘎吱——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卫老太爷一脸无奈的看着卫子衿：“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老头子想要静静都不行。”
“爷爷先吃饭了再慢慢静静嘛！”
卫子衿笑了下，然后挥手让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早膳端进房间。
随后，爷孙两人摒退下人，便坐在了圆桌边上。
“爷爷，都还是热的，快些吃吧！”
“吃什么吃啊，爷爷现在那里吃得下？”卫天理叹了一声，止不住的摇头。
作为如今掌管着卫家一应事务的卫子衿，自然知道自家爷爷这是怎么了。
沉吟了下后，她劝慰道：“爷爷也不必太过忧虑了，说不定秦王殿下是有着充足的自信，所以才将怒鲸帮那些人斩杀的呢？”
如今，徐昊斩杀怒鲸帮包括长老在内数十人的消息，已经是几乎快传遍了秦地。
那些士族豪门，可谓是欢欣鼓舞，有甚者，甚至邀请友人饮酒，彻夜欢歌。
几乎是人人都在唱衰徐昊，觉得这位秦王殿下离灭亡不远了。
倒是那些百姓，在得知具体的事情经过，在加上凉州那些百姓们的口口相传。
秦王徐昊的威望，竟比往日更胜一筹。
毕竟，在他们心里，一个能为百姓公道，而斩杀强大怒鲸帮长老等人的王爷，自然是贤仁爱民，值得称颂。
可以说，如今的秦地可谓是呈现两极分化，士族豪门们觉得徐昊死定了，而且也该死。
百姓们呢，则是支持徐昊，觉得这样为百姓主持公道的王爷，不该死，也不会死。
不过嘛，百姓们说什么，向来没什么用的。
就算支持，也只能在心里支持一下，难不成他们还能扛着扁担上战场？
“这话你信吗？”
这时，卫老太爷凝视着卫子衿说道。
“这……”
卫子衿面露难色，说信吧，好像从目前所知的各方面来看。那位秦王殿下输的可能很大。
说不信吧，这不是让自家爷爷更难受吗？
“还是有机会的！”最终，卫子衿这样说道。
也仅仅是有机会！
“怕不是机会渺茫！”卫老太爷叹了声，道：“说真的，爷爷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做那个决定了。”
他说的决定，自然是指，让卫家去投靠徐昊的这个决定。
在前面那段时间里，他为这个决定感到欣喜和骄傲，因为卫家乘上了一条大船。
但从现在来看，似乎这条大船就快要沉没了。
所以，他不禁开始有些后悔起来。
于是，昨夜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夜，也反思了一夜。
同时，其更是在思索，要如何才能将卫家带出目前这个困境。
“爷爷，既然决定了的事情，那就不必去后悔了！”
见自家爷爷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卫子衿不禁神色一肃，郑重的说道。
她这不是在劝慰，而是很认真的在说。
“每一个决定，都不可能是没有风险的！而且，这风险后面，可能是死亡，是覆灭，也有可能是惊天的回报！所以爷爷，既然当初咱们决定投靠了秦王，那就代表咱们卫家愿意跟着他承受一切。”
“若此时看着秦王殿下有覆灭危机了，咱们就后悔，想要退出。那么若是秦王殿下抗住了危险，然后他日登顶巅峰了呢？”
“那时，我卫家又该如何自处。”
“孙女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说教。只是爷爷，既然咱们决定了，那就去做，大不了失去一切！”
有时候，决定就是一场豪赌！
输了，满盘皆输，而赢了，则是盆满钵满。
从他们卫家决定投靠徐昊的时候，便已经是下了注！这世上哪有下了注，还能收回赌注的可能？
除非卫家有掀翻赌局的实力，但显然，并没有。
随着卫子衿的一番话落下。
卫天理怔了下，旋即，其老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羞愧。
这么浅显的道理，结果竟然还要让自己孙女说给他听？
他这一大把岁数，可真是活到了狗身上。
“丫头你说得对，是爷爷着相了！”
“倒也不是，主要这次秦王殿下惹得祸太大了！”卫子衿摇摇头说道。
卫天理闻言不禁沉默了下。
旋即，他忍不住道：“你知道爷爷整晚都在想些什么吗？”
“什么？”卫子衿疑惑又好奇。
“爷爷再想啊！若是现在退出秦王那艘船，咱们卫家能继续跟往常一样吗？最后爷爷发现，不行！”
“若是组建联盟之时，咱们卫家直接就加入进去，以卫家的实力，必然是能压林家一头，成为这个联盟的掌控者。”
“然后，再暗中拉拢林家那些支持者，以及巩固好往日里跟着咱们那些士族的关系。或许，卫家日后能吞掉林家，成为陵州唯一的霸主。”
“可惜，咱们在那个时候，偏偏是投靠了秦王啊！”
投靠了秦王，错过了进入联盟最佳时机。当然后面也是能争取一下的，毕竟卫家实力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