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王子,颂欢是孤的太子妃。”司徒君伸手揽过许秧秧的腰,看向两国王子的眼神略沉,如同一把兵刃。
两国王子心头一骇。
“秧秧,这是耶律王子、贺兰王子。”
许秧秧看向两人,西蛮国姓耶律,左边这个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就是耶律王子。身形如同大云男子般修长清秀的,是贺兰王子。
细细一看,贺兰王子和贺兰辞长得起码有六分像。
“司徒颂欢见过耶律王子、贺兰王子。”许秧秧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唤了她的字,但还是听话地问好。
耶律王子的眼睛一直落在许秧秧身上,看得她浑身不适,下意识地往哥哥身旁靠去。
司徒君拍拍她的腰,示意着别怕。
“司徒颂欢。”贺兰世子意味不明地笑笑,对那耶律王子说,“耶律王子,大云的太子妃已冠司徒的姓氏,这是入了族谱的意思,少看两眼吧。”
耶律王子不以为意。
毕竟西蛮的习俗里,兄弟儿子继承王位时,也会继承姬妾美人。
太子妃又如何?
不过他也没忘记,此次是要替父求娶大云公主。
真是可惜。
面前之人已是大云太子的太子妃。
“太子妃是美丽的鹿。”耶律王子爽朗地笑一声。
西蛮各部落最爱的就是猎鹿,猎来的鹿皮做衣,鹿肉为食,鹿血大补。
司徒君是知道这些的,把秧秧比作为任他们猎杀的鹿,他的眸光沉了沉,面上不动声色。
许秧秧垂着的手也握了握。
旁边的贺兰辞长舒一口气,恰巧被贺兰王子瞧见,两人对视时,贺兰王子玩味一笑,贺兰辞心里头咯噔一下。
“太子殿下要在你们云京城里最好的酒楼宴请我二人,太子妃一道如何?”贺兰王子开口。
耶律王子跟着附和:“太子和太子妃是夫妻,当然一起。”
云京城里最好的酒楼,那不就是天下一品?
许秧秧眼珠子一转,眯眼笑道:“好啊。”
贺兰辞想阻止,他看向司徒君,希望太子能阻拦。
太子殿下并没有,只是一路人拉着秧秧的手,片刻未曾离开。
本就是夏天,两只手挨在一起,许秧秧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一个热烘烘的碳炉。
热啊。
她的额头已经冒汗。
她们走在路上,总不能一人端着冰,一人在旁边扇着风吧。
许秧秧刚拿出手帕要擦擦汗,就感受到一股浅浅的凉风而来。
司徒君不知何处拿来一把折扇,轻轻地扇着,看似扇给自己,实际上是扇给她。
贺兰辞往那边看了一眼,再次被贺兰王子捉住。
“堂弟似乎很关心太子妃。”
“堂兄多虑。”
“是吗?”贺兰王子似笑非笑,用扇子挡着半张脸,小声道,“堂兄把人给你抢回北寒如何?”
贺兰辞嘴角的笑容僵住,“堂兄玩笑了。”
“我可不是玩笑。”贺兰世子道,“父王特地嘱咐,你在大云多年辛苦,若是想要什么东西,尽所能给你办到。”
贺兰辞扭头,认真道:“我想回家。”
他想回北寒去。
尚未有记忆就被送来大云做人质,他至今都没见过自己的爹娘,只听和他一起过来的老人提起。
他爹是当今王上亲弟,是北寒骁勇善战的将军,他娘是以绣工闻名的世家女。
北寒一朝战败,他被送来大云做质子。
大云一呆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不见爹娘,甚至没有爹娘的画像。
“堂弟,这些年辛苦你。”贺兰世子拍拍他的肩膀,微笑拒绝:“不可以。”
贺兰辞挪开肩膀。
他知道只是奢想。
“别的可以,这个不行。”
“我要爹娘的画像。”
贺兰世子犹豫片刻,说:“好。”
两人追上前面的步伐,到天下一品去,耶律王子念念不忘宫中的歌舞妓,说要在这也听上一曲,看人舞上一曲。
司徒君派人去找来乐坊的歌姬舞姬。
耶律王子嫌她们穿得多,非要动手去剥,忽地一条粉绸打在耶律王子的手腕上。
正是舞姬被扯掉的披帛。
耶律王子回头:“太子,您的太子妃是什么意思?你们大云就是如此招待贵宾?我们可是带来不少的歌姬舞姬给你们。”
司徒君抿茶一口,沉声道:“太子妃这么做,有太子妃的意思。”
许秧秧微笑:“耶律王子,乐坊的女子不识抬举,身段也算得好,我重新为二位王子挑选如何?”
“当真?”耶律王子持以怀疑态度。
“当真。”许秧秧收回披帛,起身到歌姬和舞姬身前,替她们把衣裳拢好。
两人抹着泪说:“多谢秧秧郡主。”
她们抱着琵琶和披帛离去。
许秧秧招来若榴,附耳吩咐几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身穿红衣头戴一株红艳艳芍药花的木芍出现。
身后还跟着一众花娘,个个都生得美艳动人,腰肢婀娜,玉足轻盈。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参见耶律王子、参见贺兰王子、贺兰世子~”
殷勤软语,来说差池。
连贺兰王子的眼睛都盯在花娘们身上,更别提好色的耶律王子。
不过耶律王子的眼睛是盯在木芍身上,木芍不是一二十岁的妙龄少女,三十左右的年龄让她更显风韵,艳丽芬芳。
一颦一笑都勾着耶律王子的魂。
“你,过来。”耶律王子勾勾手指。
木芍一直笑着,她望了秧秧郡主一眼,秧秧郡主点头后,她便一步步走上去。
脚踝上的铃铛,一步一响,余音绕梁。
耶律王子伸手要去拽人,木芍轻易地躲过,一时激起耶律王子的好胜心,两人就在歌舞间追赶起来。
木芍坐在耶律王子腿上,一会喂他喝酒,一会喂他吃菜,可以说是把人伺候得十分舒坦。
贺兰王子和贺兰辞也不例外,左拥右抱,却又不会真的让花娘们挨自己太近。
花娘们都自觉地不敢靠近太子殿下。
秧秧郡主还在旁边坐着呢。
这位太子妃可是她们少东家。
哪个敢挨。
司徒君给许秧秧夹着菜,两人像是自成一线,也不受其绕。
不过歌舞声音稍大,两人说话还得交头接耳地凑进。
司徒君问:“又打什么坏主意?”
许秧秧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委屈道:“不能因为你是太子,你就冤枉人叭?”
司徒君轻笑一声:“因为你是太子妃,你就矢口否认?”
“是又怎样?”
“是就好。”司徒君贴着她耳朵,轻轻说,“我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