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宁抬眸,清亮的眼眸带着坚定。
“欧阳,谢谢你,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好他的东西,我不想让任何人碰。”
眼看顾晚宁苍白的小脸迸发出的执着,欧阳皓很是惊诧,心底也升起一股暖意。
哪怕这些天他听了很多关于顾晚宁的非议和揣测,甚至他也有过一丝动摇,怀疑这个女孩儿会不会真的别有目的。
可在这一瞬间,他知道,顾晚宁对宴深是真的。
“我会尽全力帮你!”说着,欧阳皓抬起头看向人群中间的冯老,他带着怒意走过去,高声质问道:
“冯老,您是京圈老一辈泰斗级的人物,又退隐了这么多年,突然出来为难一个晚辈,这样不合适吧?”
冯建山眉头微抬,丝毫没有波动。
“指点我这个老头子怎么做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欧阳家的小子,倒是比你爷爷还年轻气盛些,不过,这是秦家的家事,我们冯家和秦家是姻亲,插手帮一把也是亲戚间的情分,你不要误会。”
尽管语气淡然温和,可字字句句都是对欧阳皓的不满和斥责。
人群中,站在冯老这一边的人立刻尖声骂道:
“哎呦!今天也不知道事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昏了头?说起来,我记得欧阳家和秦家可没什么关系!”
“况且这些年欧阳家一路下滑,想必是不够格来管这样的事吧?”
……
从前京圈四大家族互相帮衬也都能说得上话,可如今欧阳家早就掉了不知几个段位,如果不是秦宴深之前的提携,欧阳皓也不可能在京圈站稳脚跟。
欧阳皓涨红了脸,他一心钻研医术,很少出面这样的场合,哪里应付得来?
就在欧阳皓为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喊声。
“冯建山,你说他不够格,那我呢?”
听到声音,顾晚宁错愕地转头看过去,没想到居然看到文老从人群中走出来。
“文老?”
当初在那场和国际组织的直播比试中,她替文老上场修复了一副古画,在那之后便没有再见到了。
没想到再见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
欧阳皓看到文老,这才想起来,连忙和顾晚宁说道:
“我刚刚一时着急忘记告诉你了,是文老告诉我这里出事,让我接他过来的。”
顾晚宁这才明白为什么文老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看到文老,冯建山都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老文,你怎么也来了?”
比起他来,文老是真正的不管世事,没想到文老今天会来这里插一手。
文老只淡淡地瞥了眼冯建山,没有说话,绕过他,走到遗照前神色肃穆地上了柱香。
不少后知后觉的人才回过味来,冯老从头到尾都说着为了秦家好,为了出事的秦总能安息,可他自从来到这里,重心就全在报表和合同上,连一炷香都没上。
和文老此时的举动比起来,简直高下立现!
有几个忍不住说道:
“之前还觉得律师有涵养,可在真正的大文豪勉面前,律师都显得市侩了几分,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啊!”
“人家文老保护的可是稀罕的文物,做得是惠及子孙的大事,这么比起来,律师也不过是处理些鸡毛蒜皮小事的,这哪能比啊?”
……
议论声中,文老转头看向了冯建山。
“宴深这孩子帮过我不少,我来送送也是应该的,况且我也不想他走得不安心!”
冯建山脸色一沉。
“老文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在这里欺了秦家不成?我可是被请出山才来的!”
文老走到冯建山面前,指着他说道:
“冯建山,你带了这几个最刁钻的徒弟来,又是财报又是合同的,我倒是不懂,这是个什么道理?!”
冯建山皱眉。
“老文,我也是防着有人别有目的,侵占了秦家的利益!”
文老嗤了一声。
“别有目的?我呸!我告诉你!晚宁丫头她是瞧不上这些的!光凭她这双手的价值就远超你这些破财报里的东西!你懂不懂?和这丫头比起来,这些算什么啊?”
他就是看不惯,凭什么他求都求不来的人,居然被外人欺负成这样!
秦家那些财产在他眼里和顾晚宁的双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听到文老这些话,冯建山皱起眉,鄙夷地嗤了一声。
一个山里养大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
他眉宇间浮起轻蔑,说道:
“老文,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
看他不信,文老着急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今天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欺负她!”
看文老语气强硬,冯建山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文老,在考古和文物圈子,我肯定敬你,但不代表在我的圈子里,还得要让着你一个外行!”
说着,冯建山示意自己的徒弟走上前。
“律师就是按法规办事,要的是严谨,而不是什么人情,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说你文老跑到别人家拿乔托大?”
文老被他这么一呛,气得脸色发白。
“冯建山!你别以为用这一套就能镇得住我!”
冯建山示意自己的徒弟继续,自己则挡住了文老,放低声音说道:
“老文,你也看出来了,今天我带的都是律所的顶梁柱,我就跟你交个底,这件事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眼看文老要反驳,他连忙先一步按住文老的手,说道:
“你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何必为了一个山里的小丫头片子趟这趟浑水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啊,别有目的!”
文老气得指着冯建山说道:
“冯建山!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建山轻哼了一声。
“我只是提醒你,我们这个年纪,要的就是个稳,别弄得晚节不保。”
就在这时候,顾晚宁上前扶住身体不稳的文老。
“文老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只顾着和别人说话?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可不能厚此薄彼,”
文老先生看着顾晚宁,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居然憔悴了这么多。
他心疼不已,连忙说道:
“好,是我不好,光顾着和别人说话了,宁丫头,不管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顾晚宁高声说道:
“东西都到了?”
匆忙赶到的季源喘着气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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