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欧阳皓手里的布包,顾晚宁连忙接过。
“欧阳,谢谢了!”
欧阳皓想到这布包是秦宴深冒着风险抢出来的,还为此伤了手,他皱眉好奇地问道:
“晚宁,我记得那间仓库堆的都是秦氏集团早年古董行废弃的杂物,你带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晚宁打开了外面包着的布,目光柔和地说道:
“这只瓶子对我来说很重要……”
走近后,欧阳皓正好看到瓶底的刻字,随后皱起了眉。
“这瓶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题字我好像曾经见过。”
顾晚宁怔了片刻,随后抬头看着欧阳皓,连忙问道:
“欧阳,真的?你能不能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欧阳皓想了片刻,突然抬眸说道:
“我想起来了,是秦家,宴深的书房里挂了几幅画,有一副的落款就是这个字,笔迹都是相同的。”
顾晚宁刚要追问,门口就传来了秦宴深一如寻常的清冷嗓音。
“醒了么?”
听到秦宴深询问她的情况,顾晚宁心口一跳,不自觉地转头看向了病房门口的方向。
想到被困火场的时候,她接到的秦宴深打来的电话,虽然因为信号不好没有听清,可她似乎能听出秦宴深的焦急和担心。
下一秒,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
“秦先生放心,人已经醒了,欧阳医生正在里面检查。”
“没想到为了一个受伤的员工,秦先生这么忙还亲自来医院探望!”
听到这话,顾晚宁嘴角顿时垮了下来,眉头也不自觉地拧起。
原来在秦宴深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受伤的员工?
看到门把手被按住,顾晚宁黑着脸转过头。
她才不想见!
可谁知就在这时候,又听到门口传来孟成着急的声音。
“秦总,等一下……”
很快,听到门口的动静逐渐远离,顾晚宁猛地转过头,刚刚动了下的把手已经回到了原位,门口再没了动静!
这男人就这么走了?!
顾晚宁脸色铁青。
手边震动了一下,她转头就看到手机屏幕跳出秦宴深的头像。
这会儿是不是又想着要怎么敷衍她?她咬着牙,看都没看是什么消息,手指重重点了进去,直接把秦宴深拉黑了!
然而这时候,旁边传来欧阳皓焦急的声音。
“宴深就这么走了?真是的,手上的伤还没处理好就乱跑!烫伤可大可小,这哪能忽视?晚宁,我去看看宴深走远了没?”
见欧阳皓要追出去,顾晚宁愣了下,拦住了欧阳皓。
“秦宴深的手烫伤了?他怎么会烫伤?”
欧阳皓着急地说道:
“他抱你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腕!”
听到这句话,顾晚宁怔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是他救我出来的?”
她根本就没有往这上面想过!
欧阳皓诧异地看着顾晚宁,说道:
“晚宁,你还不知道?消防还没到,宴深不放心就冲进库房把你救出来的。”
顾晚宁看着门口的方向,睫毛微微翕动,心底好像落下了什么,有些闷得难受。
不等欧阳皓出去,顾晚宁先一步冲了出去。
眼看顾晚宁就这么跑,欧阳皓吓了一跳,急声喊道:
“晚宁!你慢点!你脚踝还没消肿呢!”
可是此时顾晚宁的心底像是一团毛线缠绕。
明明他自己就是个随时会发病的病号,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进火场救她?
对他来说,她应该是个让他头疼的麻烦才对!
她迫切地想见到秦宴深,她想亲口问清楚。
一路追到了楼梯口,顾晚宁环顾四周,终于在一楼接近大厅出口的位置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秦宴深一身黑色西装,烟灰色的暗纹缠绕着袖口,添了一丝清贵又雅致的风格。
让路人无不回头偷偷看一眼,可对上男人的眉眼又会惊得低下头,不敢多看。
这时候,看秦宴深要迈向大门,顾晚宁急切地按着栏杆,冲着这道背影喊道:
“秦宴深!别走!等等!”
眼看他就这么要离开了,顾晚宁心底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失落,急忙踩着台阶追下楼。
可原本稳稳地向下,可踩上某一级台阶时,脚踝突然一阵刺痛,接着就是失控地重心一晃!
“啊……”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看了过去,随即紧张的倒吸了一口气。
这可是楼梯中间啊!完了完了!这摔下去怕是爬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众人尖叫的瞬间,下一秒,人群中一道黑色身影闪过。
顾晚宁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力气拽住。
抬眼的瞬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深邃而暗沉,带着让人不敢多看的肃意,像晕不开的浓墨。
顾晚宁伸手抵住了男人的胸口,可鼻尖已经满是男人身上极浅的一股药味。
是秦宴深日常服用的那几味药混在一起的味道,是他每天身上长期带着的味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陌生的地方闻到这味道,居然心底升起安全感。
一抬头,顾晚宁果然撞进了一双熟悉的浓墨晕不开的眼底。
秦宴深怀里一沉,后背却因为这股力而重重地撞上了栏杆!
看着怀里穿着病号服的女人,他忍痛闷哼了一声,还好,他赶到了!
顾晚宁惊魂未定,眨巴着湿路路的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得出口,仿佛受了惊吓的小鹿,让人心里忍不住发软。
眼看周围目光全都聚集过来,秦宴深沉着脸,直接拎着顾晚宁把她拽到了一旁无人的角落。
松开手,他忍不住拧眉训斥道:
“顾晚宁!我就离开了半小时,你就非要闹出这样的动静?就不能安分一点?”
要是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失火的库房,要是刚刚他没有及时伸出手,他都不知道这女人会怎么样!
想到这些可能性,秦宴深的脸色越来越黑!
被秦宴深黑着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顾晚宁回过神,可心底的委屈似乎喷涌而出。
她胸口不住起伏,咬着唇,干脆伸手揪住了秦宴深一丝不苟的衣领,不管不顾地摇晃着他,边扯边骂道:
“我怎么了嘛!别忘了是你求着让我去公司的!也是你刚刚不告而别!”
“现在你还敢嫌我拖累你?秦宴深!你有没有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