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柔贵妃欲言又止的的，有些难看道：“算了，陛下，您别问了，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臣妾本就出身不好，原本是个只是郑公寻了来献给陛下哄陛下高兴的玩意儿，她其实也没说错什么。”
虽然她是什么说的，但是，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也已经从言语间披露了。
这般若有似无告状的法子，倒是比较惹男人恋怜爱。
郑宁月虽看不上柔贵妃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货色，但是如今她也进宫了，还得想办法得到皇帝的宠爱，尽快生下儿子，眼见柔贵妃是真的得宠，还是想学着点的。
所以，她从旁一直看着，记在心里。
果然，皇帝愈发不悦了，隐约还可见激愤怒意。
皇帝沉声道：“朕真是太纵着她了，借着郑重华那点事，一再闹腾，见她还算知道适可而止，和郑重华缓和了些，朕便懒得管她，如今她倒是变本加厉，连贵妃都敢贬低欺辱。”
“即便爱妃出身不好，可入了宫，是朕的女人，如今还是宫中位份最尊的贵妃，便是她的长辈，岂能被她这般折辱？不行，朕还是得派人去敲打训诫她几句。”
也只是敲打训诫而已。
再宠爱柔贵妃，再恼怒姜明熙的不知分寸，皇帝现在也不能真的对姜明熙如何。
若是他为了一个宠妃责罚姜明熙，会引来谴责的。
但是如果只是训诫几句传开，大家都会知道，姜明熙刻薄跋扈欺辱贵妃，皇帝却还只是不痛不痒的训诫她几句，大家更直观的看到他对姜明熙的宠爱。
柔贵妃忙道：“陛下，可别，臣妾知道陛下疼爱臣妾，但是，可不能为了臣妾就斥责公主，点点委屈，臣妾是受得住的，只要陛下疼爱臣妾，臣妾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皇帝一脸的感怀欣慰：“你啊，素来是这样善解人意的。”
柔贵妃坦然苦笑道：“其实臣妾也是想计较的，可是不愿意让陛下为难，当初皇后娘娘安然时，很不喜欢公主，臣妾为着让皇后娘娘高兴，也一并为难过多次公主，公主记恨在心，如今便同臣妾计较了些，臣妾都明白的，权当是还她了。”
皇帝道：“那都是皇后的过错，她心胸狭隘，你那时在她手底下，你又是郑家送进宫的，自然得做些让她高兴的事情，这些都不能怪你。”
柔贵妃继续苦笑：“陛下是不怪，可公主怪啊，加上先前是臣妾代替陛下去寻了她，威逼利诱让她不得驱赶大公子回郑家，也是恼了臣妾，这才寻着生辰宴的缘由来对臣妾一通发作，如今闹过了，想必后边也不会有什么了。”
皇帝道：“那是朕让你去的，她怪你作甚？”
柔贵妃无奈道：“虽是陛下让去的，可开口的是臣妾啊，而且，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她何敢怨怪陛下？只能怪臣妾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皇帝叹了口气，好言道：“是朕累及爱妃了，必得好好补偿爱妃才好，这样，你不是喜欢孝贞皇后留下来的那一把凤首箜篌？既然是元华冒犯了你，用她母亲的的东西补偿你正好，稍后朕就让人拿了送来，”
想了想，皇帝还觉得不够，又道：“还有，朕过几日带你去她的生辰宴，必得让她给你赔个罪，可好？”
柔贵妃眼睛都亮了，又佯装忌惮道：“陛下，怕是都不妥吧，孝贞皇后生前的东西，且凤首箜篌以凤凰为雕纹，那可是皇后才能用的，岂能随意给了臣妾？臣妾是喜欢，可也只是想借来弹一曲，可不敢据为己有，”
“至于陛下带臣妾一起去公主生辰宴一事，臣妾自当陪陛下去任何地方，只是，便是要让公主赔罪，也不能在公主的生辰宴啊，此事便算了吧，只要公主以后不再对臣妾五无礼，便不计较了。”
皇帝更满意柔贵妃的懂事和体贴了，拉着柔贵妃的手拍了拍，愈发柔和道：“爱妃说的是，那就依爱妃所言吧。”
皇帝陪了柔贵妃一会儿，郑宁月都在一边站着看着。
到底如今皇帝已经是她的夫君了，在她面前对一个她瞧不上的女人这般柔情，可对自己却总是若有似无的疏离，郑宁月看着很是不痛快，憋了一肚子的郁气。
等皇帝走后，她便对柔贵妃不满道：“你为何不让陛下惩戒姜明熙？你不在乎自己的荣辱就算了，我被她这般欺辱，你也不当回事？”
柔贵妃坐起来，无奈解释道：“大小姐，你以为陛下很乐意惩戒元华公主？在这件事情上，以退为进，才是最好拿捏陛下的法子，我的委屈忍得多了，陛下便会愈发愧疚于我的委曲求全，也会一点点积攒对元华公主的厌恶，迟早是会容不下她的。”
“但是若这次急着让陛下惩戒她，断然不会真的有什么重惩，且此次不满发泄了，陛下过后就不会再当回事，算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郑宁月仔细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柔贵妃道：“大小姐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跟元华公主计较，如今你和她，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吃亏的是你，还于郑公的大计毫无益处。”
郑宁月不耐烦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便是位份上你尊于我，你也没资格指摘我。”
柔贵妃当时有些恼怒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一直都知道，可算起来，我是郑公送进宫的，不是大小姐你送进宫的，郑公让我助你行事，却不是让我奉你为主，”
“郑公只让我尽快帮你怀上孩子，我为今最要紧的便是此事，劝你莫要顾着和元华公主作对是为你好，大小姐若是不满，自己去跟郑公说。”
郑宁月没想到柔贵妃敢和她呛声：“你——”
柔贵妃又冷着脸道：“再有，我再是郑公送进宫的人，如今也有贵妃之位，连郑公让我做事，都不曾如此态度，大小姐，你可得注意分寸，我如今，可并不是郑家的奴，我与郑家互相成全，而不是在为郑家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