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拨离间,皇后和太子母子反目。

姜明熙好似很怕姜明旭抓着此事去跟皇后发作,抓着姜明旭的手臂,焦急恳求:

“太子哥哥,皇婶是你的亲生母后,我知道你素来疼我,可是你不要为了我去惹她不高兴。”

她低下头去,掩去艳羡和无奈,轻声说:“她其实没有错的,临安妹妹是她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侄女,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会讨她欢心,她不帮我也是应该的。”

可她原本,也是有娘亲的人,也是被娘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小公主。

可是当年,她的娘亲,堂堂一国皇后,被逼着殉了那一场宫变,被迫留下她一个人。

美其名曰,为她的父皇殉情。

呵。

她这样羡慕又难过的样子,太子很是心疼,他拍了拍姜明熙的肩头,无奈地问:“熙儿,你不是觉得她没错,你是怕孤若为你去找她,她以后会对你更不好吧?”

姜明熙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可在太子的注目下,无法违心,只能咬唇垂首。

太子见状,更加有数了:“你放心,孤一定会护好你的,有孤在,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欺负受委屈。”

姜明熙闻言,满目动容:“太子哥哥……”

太子拍了拍姜明熙的肩背,温言细语的安抚:“别担心,也别乱想了,孤先传太医来给你复诊,然后给你传膳,你先吃些东西,好好养病,旁的都交给孤。”

“嗯,谢谢太子哥哥。”

太医来了后,复诊一番,确定姜明熙已无大碍,只需要安心静养一些时日,好生用药便可。

之后,又传膳给姜明熙用。

姜明熙身体虚弱,吃了点膳粥便又要休息了。

瞧着姜明熙睡着后,太子吩咐人看着姜明熙,便冷了脸,怒冲冲的离开了披星殿。

他走后不久,轻容进来替了绯月,守在姜明熙身边。

“公主,太子怒然而去,当是去找皇后了。”

姜明熙睁开眸子,平静无波的望着上方的帷幔顶,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极尽讥讽。

她有气无力地轻喃:“他一直以为郑皇后贤德温柔,母子之情也素来深厚,如今这一遭,美好的母亲变得丑恶狠毒,即便不会母子失和,也得生出隔阂了。”

皇后和太子不和,可不只是母子不和那么简单,牵扯的是朝堂,是皇帝和郑家!

不枉费她这么多年的伪装经营。

弱者,果然都是惹人垂爱信任的。

“公主可要给他们添一把火?”

姜明熙微摇头:“不必,凡事过犹不及,做多错多,就让他们闹腾吧,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需要好生养病即可。”

“是。”

接着,姜明熙真的睡着了。

轻容见她睡得沉,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出去忙事情了。

殿门关上,那边的窗就被打开了,悄无声息地跃进来一个人影。

陆引扫视一圈后,径直走向那边的床榻。

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静地睡颜许久,确定她是真的沉睡着了,他上前坐下。

如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陆引伸手过去轻轻触碰着,很快又收回了手。

目光不明的凝着她好一阵后,他挪来目光,看向皇宫的某个方向。

眼底是无尽的冰冷。

太子来寻皇后时,皇后刚从临安公主那里回来。

昨日临安公主被杖责二十,皇帝下令重责,直把人打得皮开肉绽最终晕厥。

堂堂嫡公主被当众廷杖,身上疼,心里更受不了,临安公主羞愤欲绝,闹腾个没完,伤口几度撕裂。

皇后因是养病的名义惩戒,并没有被皇帝解禁,得知女儿受此委屈还不肯好好就医,也顾不得了,直接跑去守了女儿一夜。

回来后问了宫人,得知太子一夜都守在披星殿,皇后对这个儿子,不满到了极点。

即便太子不来,她也想传召太子来问责。

见太子来了,皇后一改往日的慈母柔情,怒然嘲讽:“太子还知道来这边?本宫还以为,你只认姜明熙那个贱种是妹妹,浑然忘了自己的亲妹妹了。”

太子错愕:“母后,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昨日临安也说姜明熙是贱种,现在皇后又说,可见临安的口癖是从皇后这里学的。

一国之母,竟如此粗鄙刻薄。

郑皇后尖锐道:“本宫怎么说话了?哪里又说错了?你害得你的妹妹被廷杖重责,还守着姜明熙一夜,却不来看看不顾你妹妹死活,如今你还来做什么?本宫怎么会有你这种吃里爬外的儿子?”

太子难以置信,痛心道:“母后,分明是绰儿去欺负熙儿,险些要了熙儿的命,您怎么能说这种罔顾是非毫无道理的话?你太不可理喻了!”

“你说什么?!”

这个逆子,竟然如此说她!

太子咬牙道:“绰儿被父皇杖责,是因为她犯了错,她恩将仇报,竟然将还在病中的熙儿打得险些没命,难道不该罚么?熙儿因为我的亲妹妹遭此横祸,儿臣不该守着她么?”

郑皇后怒笑:“什么恩将仇报?分明是姜明熙恶意挑拨,陛下才惩罚本宫和绰儿,还假模假样的求情施恩,怎么,我们母女还得感恩戴德了不成?”

太子也忍无可忍,厉声叱问:“难道熙儿说错了么?您这些年没有苛待她?绰儿没有欺负她?您敢说您这些年善待她了么?”

郑皇后噎住,脸上闪过心虚。

太子看在眼里,愈发的失望。

果真如此。

他以前怎么就那么轻易被蒙蔽?一叶障目的以为自己的母亲贤德美好,以为妹妹只是单纯骄纵……

都是假的。

都是他的错,没有注意到这些,看不透母亲和妹妹的歹毒,才害得熙儿吃尽苦头。

太子痛心疾首:“母后,熙儿年幼便失怙失恃已经够可怜了,父皇厚待她,不仅是为了安抚上下,也是因为怜她,您也是母亲,您也有儿女,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孤女?”

皇后恼羞成怒道:“够了!太子,你这是在指责本宫?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是皇后,是你的母亲,你这是大逆不道!”

太子无畏于皇后的怒火,只觉得心痛愧悔。

“母后,您太让儿臣失望了,您身为皇后却持身不正,也确实难以统领后宫,父皇的处置正好,您接下来,还是好好养病自省吧。”

听见这番义正言辞的话,皇后豁然变色,站起来咬牙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给我本宫求情了?”

太子昨日回来后,见过皇帝便来见皇后,当时以为皇后当真受屈,以为其中有误会,原本说了过后会帮皇后求情,让皇后免于责罚收回宫权。

可如今……

他巴不得皇后继续关在这里,免得出去了害人害己。

太子傲然铿锵道:“是,儿臣不会求情,还会建议父皇,罚母后抄经自省。”

皇后脸都绿了,勃然大怒:“你这个混账不孝的东西!”

她抓起一旁的茶盏,直接砸向太子,太子没躲,稳稳站在那里,被砸到了额头。

茶盏落地碎裂,太子被砸到的地方也破皮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