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四个身上,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的男人。
四个人站的笔直,嘴角泛白,看着状态并不是太好。
顾国富简直快要气死了,这四个人全部都是犯了错误的人,听说是一个学校里边的教授,偷偷地看那些外国书,不知道被谁举报了。
怪自己去的晚了,最后就剩下了几个女的和这四个人,和后面的村子的人骂骂咧咧的分了。
把人带回来的时候,顾国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国富把人带到猪圈那边,白莲儿这时候没事干,正坐在猪圈的院子里面洗木板。
看到有这个人在,顾国富顿时,有些恍然。
本来想着把这四个人安排在猪圈里面,忘记了,这里面原来还住着一个人。
这就有点难办,把这些人带回来的时候上面特地说了,不能让他们住的太舒服,白莲儿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不过两方到底还是有点不同的,并且男女有别又不能住一起。
顾国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对正在洗东西的白莲儿招了招手。
白莲儿有些拘谨的擦了擦手,然后走到了顾国富面前。
“那个白莲儿,你现在收拾一下东西,我给你换一个住处。”
白莲儿眼神放在了顾国富后面的那四个人那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眼神微微一亮。
转头又露出来的呆呆地表情:“大队长,我在这都住习惯了,这边的房子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让我搬去哪里呀?”
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眶里面还含着泪水。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的白莲儿,现在的她又黑又瘦,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导致皮肤粗糙开裂。
以前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会让人心疼,现在多少是有点东施效颦了。
顾国富一点都不惯着,皱着眉头:“让你收拾东西,你就收拾,怎么这么多话,像你们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你还真以为你和知青一样啊?”
一顿不客气的输出,直接让白莲儿脸都白了,后面的四个人麻木地看着顾国富这个样子,心里面微微的发凉。
一路上四个人体会了人情冷暖,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学老师,甚至可以说是戴罪之身,像这种训斥的语气,基本上每天都能听到。
“哭什么哭,赶紧把你那东西收拾好,马上跟我去别的地方。”
白莲儿只能去自己已经收拾好的房间,把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东西收拾出来。
其实也很快,直接用床单,把那些东西裹在一起,然后打个结,很容易就能够转移阵地。
收拾好东西,顾国富撇了一眼后面的那四个人。
“你们四个就住在这里,自己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和大家一起上工,记得不要偷懒,到时候给你们安排。”
说着就带着收拾好东西的白莲儿,离开了。
留下四个面面相觑的人,四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年纪最小的也已经有了40多岁,最大的已经55了。
像他们这种在学业上面取得了重大成就的,年纪都不会太小,而且一路上的折腾之下,看着年纪就更大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教授,他是被自己学生举报的,原本一开始还有些想不通,后面慢慢地也逐渐豁达了起来。
背着包袱,走到的院子里面,环顾周围一圈,确实环境还不错。
每一间小房间都有木板隔着,仔细闻的话还是能够闻到一点臭味。
最大的那个教授姓刘,叫做刘教授。
刘教授,把行李放在最中间的那个隔间,其实一格一格的也不能叫做隔间,应该说是隔板。
这个隔间白莲儿收拾了床板出来。
“我年纪大了,这个有床板的我就住进去,然后等会儿咱们一起把其他的隔板收拾一下,尽量在网上之前能够睡到床。”
几个人勉强地笑了笑,他们这辈子也想不到曾经的读书人,大学的教授,到现在还会在一个破烂的猪圈里面讨论他们该是哪个隔间。
不过现实也就是这样,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要怨就怨这个世道不好。
“这些个小隔间也没有门,等咱们稳定下来了,就把这些门给装上,到时候咱们就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接下来说话的那个教授是胡教授,专门研究机械,简单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有外边的木板,心里边儿就大概有了设计的雏形。
“既然咱们都到了这里,一路上走来,我看着村子的情况也挺,风貌也不错,这个大队长虽然看着不假辞色,可到底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咱们在这个村子只要好好过,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说话的是哲学系的李教授,专门研究哲学,也算日文学系教授。
这次也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原本在学校里面和另外一个教授住在一起,那个教授被举报了,搜查的时候顺便把他之前的那些参考书搜出来,
直接就一窝端了,也算是运气不好。
他也是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不过看着人瘦瘦高高的,也不知道身体情况怎么样。
几个人把东西放在板子上,然后把外面的板子洗好,从隔间里面看到了好几张长长的长条凳子。
把板子洗好之后,把凳子也洗干净,放在外面晾,然后从角落里面拿着扫把和一个破桶,把房间里面扫的干干净净。
原本白莲儿一个人干了好长时间都干不完的活,几个人出大力,好说歹说在晚上之前,把房间弄干净了。
角落的蜘蛛网还有一些没有洗干净的猪屎,全部都被冲得干干净净。
四个人靠在一张床上,相视一笑。
原本陌生的人现在莫名的也熟悉起来,他们明白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四个人都要相互扶持。
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的几个人,对未来心里面其实更多的是迷茫。
他们读了一辈子的书,到现在却要到这里干最脏最累的活。
一路上要受尽不少的白眼,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落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