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这白糖就算如你所说那么好，可是这价钱……”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安常青忽然开口：“二十两银子一斤，按这个价钱，一路上得吃掉多少银子啊，一年下来就算多跑几趟，这银子怕不也是给凌公子你赚的？”
凌川一怔，这家伙不声不响的，脑筋转得是真快呀：“哈哈，安掌柜这账目方面算得可真是精细，这白糖的确是不便宜，但是因为工艺和原料等问题，成本就是这么高，不过，我们还有黄糖。”
他说着，又把那一碟黄糖推了出来：“两位掌柜，若是府上家人食用，自然是用那上好的白糖，可要是为了将本逐利，那就用这便宜些的黄糖，价钱只需白糖的一半，效果完全没有差别。”
“全无差别？”安常青将一碟白糖和一碟黄糖都拿到近前仔细查看。
史迁也凑过来看，看了半天，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凌川倒了两杯白开水，然后说道：“这么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二位不妨品尝一番。”
两人看向凌川，凌川则是把两杯白开水递到他们面前：“二位先尝尝这水，有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抿了一口，自然是没问题，凌川又各舀了一勺黄糖和一勺白糖加到两杯水中：“二位再尝尝这水有何区别。”
再次品尝之后，两人脸上都露出肯定的神色，那甜度自然是没什么区别的。
凌川继续解释道：“因为工艺的问题，黄糖比白糖少几道工序，但是原料完全一样，所以这味道和功效自然也是一样的，不瞒二位，这黄糖之中只是多了一些杂质，将黄糖提炼成白糖，损耗颇大，这价钱自然就贵了。”
其实凌川这番解释，安史两人压根就没听进去，他们心中已经在盘算，十两银子一斤的黄糖，供应到军中的成本问题。
凌川看两人之间的眼神你来我往的，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但是碍于自己在场，便很是识相的说道：“二位稍坐，在下去去就来。”
待凌川走后，史迁首先开口：“你觉得这黄糖怎样？”
安常青立即回了一句：“若是用到军中……”
史迁又道：“此人会否言过其实？”
安常青：“商贾之言，不可全信。”
史迁：“那我们买一些回去，试试看？”
安常青：“可。”
另一边，凌川来到了院子里，看看那新出炉的糖效果如何。
此时那些糖已经冷却凝固完毕，伙计正在将其碾碎，凌川捻起一撮碎末尝了尝，然后眉头一挑。
成了！
以甘蔗制作的工艺，可比用黑糖的成本要低得多了，等将来销量大了，干脆到越国那边弄一个种植园，专门种甘蔗，成本还能大大降低。
凌川满心欢喜的盘算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前面还有两个客户晾在那呢，赶紧又回去了。
“抱歉抱歉，琐事缠身，怠慢二位了。”
当凌川回来的时候，安史两人还真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史迁便直入主题：“我们对凌公子的黄糖很感兴趣，打算买一些回去试试，不知这价钱上能否优惠一些？”
“敢问二位要买多少？”
史迁瞅了瞅安常青，开口说道：“先买二百斤试试，若是真如凌公子所言那般有效，我们便可大量采买。”
凌川顿时心中一惊，二百斤，还只是试试，要是好用便大量采买？那得多大量啊？
虽然心中震撼，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不知史掌柜所说的大量，是多大呢？不瞒史掌柜，我这店刚开业，产量暂时还不足以支撑大量生产，若是需要大量货物，怕是要提前预定才好。”
史迁虽然不懂经商，但是也听得出这是在盘自己的底呢，他呵呵一笑道：“暂时我也没法确定需要多少，只能说至少也是这二百斤的十倍之多吧。”
两千斤？
凌川内心已经在呐喊了，豪客，大豪客呀，这特么的要是抓住了，方才盘算的种植园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了呀。
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凌川又问了一句：“那这白糖和晶糖，要不要也采买一些，虽然不知二位行商至何处，但是想来货品丰富，这买卖也更加好做一点不是。”
史迁心说，给军中使用黄糖就已经很是奢侈了，用白糖就完全没必要了：“凌公子所言有理，不过我们所到之处皆是贫苦之地，这黄糖已经价格不低了，再贵的东西，怕是也卖不出去呀。”
凌川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穷人的地方就必定有富人，否则那地方的人是怎么变穷的呢？再说了，就算卖不出去，这白糖拿来送礼，疏通关系也是好用的嘛，毕竟市面上也就只有我家有卖，出了这京城，怕是有钱都买不到啊。”
史迁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竟他也不懂经商，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凌公子所言有理，那就再来十斤白糖。”
二百斤和十斤，凌川明白过来，这两位客户应该是真的不需要贵价货：“行，二位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再啰嗦了，不论白糖黄糖，一律按照八折的价钱算，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价了，云福记的云掌柜与我熟稔，也是按照八折的价格拿货，他那些分店，一个月也有百十来斤的用量，所以二位价钱方面尽管放心，绝对是最低价。”
安史两人微笑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之中就只透露出一个意思，你倒是掏银子啊。
说起来这二百斤黄糖外加十斤白糖，价值一千好几百两银子，谁能没事身上揣那么多银票啊，最后还是史迁败下阵来，朝凌川笑了笑：“凌公子，这二百多斤货，我明日派人来取，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凌川笑着点头，这话没毛病，可是你俩总得付点定金吧，可是看两人没有要掏钱的意思，凌川只能笑问了一句：“要不要咱们写个契书？”
史迁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同时从兜里掏银票：“不用不用，我们还能信不过凌公子嘛，这里是一百两银子，当作定钱，我们明日派人来取货。”
“感谢二位的信任，但是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规矩，哪有收了定钱不立字据的。”凌川写了一张收条，交给了史迁：“明日凭这张收条交货。”
这个举动更是增添了安史两人的好感，都说商贾见利忘义，这凌川看来还是个守信之人。
凌川将两人送到门口，待两人坐上马车离去之后，屈指一弹那张银票：“这买卖做的，轻轻松松啊。”
正当他看着银票，畅想未来的时候，身旁冒出来一个人：“凌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凌川一看，这人不就是永宁伯的随从吗，这永宁伯又找自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