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豁然而起,身上搭着的被子滑落,只余肚兜轻纱,大片肌肤暴露于空气之中。
这一幕,即便老鸨身为女人,也不由得为之惊叹,大家都是女人,为何你如此出众。
“哎哟哟,我的大小姐诶,赶紧把衣服穿上,可别着凉了。”
老鸨赶紧拿着衣服把陶染裹上:“姑娘你别急啊,来人是个管家,说是替他家公子来递个消息的。”
“那快快有请。”
“哎哟哟,我的姑奶奶也,你倒是把衣服穿好啊,难不成就这样见人吗?”
陶染赫然一笑,展开双臂,展现出修长匀称的身材,任由老鸨手忙脚乱地给她穿衣服。
同时,她又瞥了一眼那张纸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两句可真是我之写照,竟有人如此懂我……”
眼波流转之下,陶染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对方是个怎样才华横溢的俊俏公子哥了。
待老鸨给她穿好衣服,陶染又连声催促:“你快去请人家进来,别让人家等得急了。”
“姑娘你放心,多少人想要见你你都不屑一顾,今日只是看了一张条子就这般动容,须知姑娘家要矜持。”
陶染瞥了老鸨一眼:“我一个沦落风尘的奴婢,若是能遇上合意之人,便如上天恩赐,还要什么矜持。”
老鸨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陶染又是一番催促,这才嘴里咕哝着出了门去。
“陶染姑娘怎么说?”
“我家姑娘愿意见你了,你跟我来吧。”
待老曹进了院子,陶染正在煮茶,她起身盈盈一拜,然后请老曹坐下,老曹也不由得心中感叹,不愧是陶松的孙女,果然姿色无双,气质非凡。
老曹还了一礼之后坐下,开口说道:“陶染姑娘,我是替我家公子来的,我家公子有一间铺子后天开业,想要请陶然姑娘在开业当天抚琴献唱一曲,不知陶染姑娘可否方便。”
陶染眼珠子一转,这是什么事,不是仰慕于我想要求见,只是让我去唱曲儿的?
“敢问你家公子姓甚名谁?”
陶染还想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公子,但是老曹却只回了一句:“我家公子姓凌。”
姓凌?陶染想了想,却不知道姓凌的又是谁家公子,于是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你家公子年方几何?”
老曹有些懵了,我是来请你去唱曲儿的,你咋还问上年龄了呢?
难不成这小妮子春心动了?
就凭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凌川可是陛下的人,这要是被这个小妮子勾搭走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呀。
要知道京城三大才女,陛下当年就是其中之一呀,这陶染跟陛下虽然说不上情同姐妹,但也是闺中密友,要不然她能在教坊司这种地方出淤泥而不染?
于是老曹又道:“我家那铺子开业,也不是只请陶染姑娘一人,还要请几位擅长歌舞的女子,若是陶染姑娘有合适的人选,不妨告知于我,我也好一并邀请。”
眼看对方不接茬,陶染也有些疑惑了,你家公子写这么两句诗给我,现在我上赶着问你家公子的情况,你又顾左右而言他,这是哪门子情况?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能写出这两句诗,必定是对我颇为了解之人,想必是不便透露身份,故此找了这么个借口来接近于我?
陶染脑子里开始遐想,一旁的老鸨见状赶紧接过话茬:“请我家姑娘过堂,不知这仪金打算给多少啊?”
在大盛,请戏班子到家里去唱戏叫做唱堂会,也叫过堂,有请青楼女子到家里去陪酒的,也沿用了这个说法。
听得老鸨问价钱,老曹就把那两个瓷瓶拿了出来:“此乃白糖,宫里都不多见的好东西,这便是我家公子给的仪金。”
老鸨听见眉头都皱起来了,拿两瓶糖就想忽悠我家姑娘去唱堂会?
你在开什么玩笑?
在老鸨的概念中,就只有饴糖和黑糖,便是最贵的黑糖,也就二三两银子一斤,这玩意儿你是怎么拿得出手的?
老曹一看老鸨那表情就明白了,他干脆打开了瓶子,直接倒出些许在手上:“这就是白糖。”
那白糖亮晶晶的,有如雪花一般,老鸨也算是开了眼,然后老曹就将手中白糖倒进了陶染给他倒的那杯茶里面,然后递给了老鸨:“你可以尝尝看。”
老鸨疑惑地接过茶杯喝了起来,老曹同时说道:“这白糖便是宫中的贵人,平日里也是喝不着的。”
老鸨一听,差点把茶水给喷了出来,但是一想到是如此金贵的东西,又哪里舍得喷出去,嘴巴一鼓,又咽了回来。
“嘿,这……这茶还真是甜的。”
一旁的陶染却是微微一笑:“这白糖乃是番邦进贡而来,的确是不可多得,先帝曾赏赐过一些给我家,我也有幸尝过。”
说着她又看向老曹:“如此贵重的仪金,小女子惶恐,不过你家公子那两句诗深得我心,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这么说,陶染姑娘是答应了?”老曹喜上眉梢,本以为这事不好办,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陶染道:“还请你家公子放心,小女子会将伴舞的姑娘也一并安排好,也省得你多费心。”
老曹一听,起身拱手:“那就有劳陶染姑娘了。”
他本来是想走的,但是陶染却说了一句:“不过开业这般大事,你家公子要不要事先来听一听曲,看看到时候唱哪一首合适,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
老曹差点嘴都合不拢了,那两句诗威力这么大吗?
一向清高自傲的陶染,怎么好像是上赶着要见凌川?
看来真是春心动了呀,这要是让她看到凌川那个俊俏的模样,怕不是要将凌川生吞活剥了啊。
不行不行,那可是陛下的禁脔,岂容他人染指,于是老曹干脆挑明:“因为我家公子已有家室,所以不太方便来此,陶染姑娘的才名远播,我想倒也不必试听了,陶染姑娘后天直接去就是了。”
这句话一出,陶染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神色,就连老曹告辞都恍然不觉。
直到老鸨送老曹出门回来,陶染还呆在原处。
“姑娘?”
“姑奶奶?”
“哎哟,你这是怎么了哟,人家都有家室了,你就别惦记了,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老鸨话还没说完陶染好像想到什么,忽然展颜:“有家室又如何,大不了我做小的。”
想了想又道:“便是做妾也行。”
老鸨彻底傻了眼,那两句诗到底有什么魔力,这连人都没见着,就已经心甘情愿做妾了,这后天要是去了,莫不是要连人都被拐跑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