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粟说要出去找春夏和代桃,却不妨早有人在门口等她,是天行盟的人,说盟里有话要问她。
赵一粟看着天色:“现在?”天还没全亮呢,这么早?
传话的小修答:“令上说您出关之后要立刻见面,不论早晚,盟里都有人等您。”
“行,那请带路吧。”
赵一粟也算是早有预料,跟着传话的小修出门了。
说是天色未明,但烟云州外面的街道上依旧人声熙攘,即便是修士精神好,这种凌晨热闹的街市在修真界也是很少有的。
赵一粟刚在街上露面,就吸引了无数目光,人群因为她的出现静默了片刻,这静默随着她前行便向前蔓延,等她走远了,身后又重新喧闹起来。
搞得赵一粟非常纳闷:“外面又传我什么谣言了?说来听听,我受得住。”
那个小修笑着答:“误会了,您仔细听听……”
赵一粟把神识微微散开,就能听到远处街头巷尾的各种传言钻入耳朵:
——“赵一粟那个金印结得惊天地泣鬼神!若说五品还有谁能与她一战,我看就只有江云尘了!”
——“五品中期修士大战六品魔修,大快人心!从今天起我擂台赛只押赵一粟,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五品战神!”
——“以后谁再说什么怀孕啊、男人啊,别让我听见,堂堂五品战神怎么能让你们这样羞辱?这是给我们女修争脸面的事,姐妹们都记好了,遇见造谣的直接记下名字寄给伏羲快报,曝光他们!”
——“她那个必杀技是江云尘在外面现教的,这不算是有场外支援?这不等于考试作弊么?”
——“你可闭嘴吧!临阵学印,这得是什么悟性?我明天就把全烟云州的法印古籍都给你买下来挂在擂台四圈,你有本事你现学一个给我看看。”
——“呸呸呸呸,还等着你买?就因为她那招画印的法术,街上法印的典籍都卖空了!”
——“呵,那些人太无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高阶法印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吗?也就是赵一粟强到变态,从前她越级晋升的时候多少门派大修要把她揽入麾下,我还觉得是小题大做了,今天才算明白大修们的高瞻远瞩呦……”
……
原来都是夸赞。
果然,实力才是对谣言最有力的反击。经过这一战,再也没人敢随便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带路的小修补充解释着:“阮香琳的身份已经查明,她本是西大陆璃州城附近的一个散修,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后来被魔修夺舍。那一战中有两个侥幸活命的散修都能作证,夺舍阮香琳的是六品魔修,因而您大战六品魔修的事已经在烟云州传开。”
烟云州知道了,便是四海修士都知道了,赵一粟想不出名都难。最近几天又来了不少修士,都是等着看她擂台第三战的。
赵一粟:“既然知道阮香琳被人夺舍,还要参加天行大比,这两个活命的人也不知道提前来报个信。”害她损失惨重!
小修说:“您勿怪。是阮香琳战死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两个活命的散修才敢露面,毕竟被一个六品魔修到处追杀,谨慎些也是应该。”
赵一粟又问:“还有什么新消息?”
小修想了想:“当日混在人群中那几个辱骂伏羲山的低修,后来查实是受人指使,收了别人的钱。虽然他们不知花钱的人是什么来路,但大抵跟魔修脱不开干系。”
“还真是煞费苦心,杀不死我也要弄臭我的名声……”这样她才有更多落单的机会,魔修抢夺圣器的成功几率才能更大。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么一闹,自己杀死了阮香琳成功立威,以后全天下的修士跟魔修有染,她赵一粟都不可能,说出去也没人信呐!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天行盟的总部,接待她的是李停云。
八品大修坐在殿上,不怒自威:“赵一粟,你的伤势如何?”
赵一粟受宠若惊,说:“前辈,区区小伤怎好意思劳您亲自过问呢?有江云尘的雷灵力助我,伤势已经好全了。”
“雷灵力克魔,自是应当。”李停云一双鹰眼扫视着她:“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赵一粟:“有!这不事赶着事,忙得团团转没来得及交代么。关于之前乞巧节我要火烧烟云洲的事,真的是一场误会……”
李停云:“谁问你这个了?!”
这位八品的大修本也是老顽童的性子,自从兼任了天行盟的盟主,少不得把性子收敛点。可赵一粟就是有本事三句逼他现出原形,吹胡子瞪眼,椅子都快坐不住了。
赵一粟继续胡搅蛮缠:“乞巧节那天我大战魔修,扫回来九具堕营魔修的尸体还没上交呢,您请过目。”
她把储物袋上交了。
本来诛魔就可以到天行盟领赏,赵一粟忘记什么也不能忘记灵石。
储物袋交上去,明明白白九具堕营魔修的尸体在里面,被火烧得外焦里嫩,李停云怎么能不认账?
“哼。”停云真人鼻子里哼一声气儿,说:“乞巧节那天烟云洲附近有六品魔修出没,也是你引来的?”
问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的思路果然被她带跑了。
赵一粟诚恳地说:“前辈您这话不对,怎么是我引来的?明明是他们死缠烂打,追着我不放……”
“是啊,都追到天行大比的擂台赛上了。”李停云掷地有声地打断她:“你身上有魔修要的东西。”
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堕营的人几次三番追杀赵一粟,在烟云州外出动了六品魔修未遂,天行大比擂台上又来了自舍肉身的六品,搞得六品魔修不值钱一样往外搬。
六品魔修轻易不出山,出山必有大事,这事他必须要弄清楚。
想到这里,李停云那双犀利洞察的眼睛落在了赵一粟身上,带着八品大修的神识威压,随便哪个低修都是招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