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和代桃两个人都不由得抬手挡了挡脸,实在不习惯被人这么当街议论。心想着:早知道不跟赵一粟一起进城了。
庞才问和郭半农倒还好,小透明有小透明的幸福。
至于王破虏,他还挺享受这种场面,一边昂首挺胸地走,一边不忘宣传:“俺这不是大铁锤,这是旷海锤!旷世奇才的旷,名扬四海的海,旷!海!锤!”
惹得春夏和代桃连忙离他远一点——救命啊,一队中两个显眼包!
再看前面的赵一粟,乐呵呵地朝两边的人挥手、抱拳,嘴里还念念有声:“承蒙各位抬爱了,明日我跟喻庆云将在天行擂台上切磋,咱们有钱的记得捧个钱场,一定要押我赢哈!”
人群中有人起哄:“你是四品他是五品,你有什么把握赢?”
——“对啊,说说吧!”
赵一粟笑着:“我四品时单挑过魔王,还猎杀过六品金瞳烈焰隼,你们说是魔和妖兽可怕,还是喻庆云那个修士可怕?”
众人于是哄笑。
赵一粟:“再说,烟云洲有藏得住的消息吗?我有一身的宝贝符纸事你们知道吧?要是感兴趣,一定记得来擂台上观战。”
——“好!那我一定去!”
——“我也去,我押你赢!”
……
就这么一路吵吵嚷嚷跟办粉丝见面会似的进了烟云洲的某个客栈落脚。
而人群中两个用灵力隐藏了真实相貌的修士窃窃私语。
“师父,那就是赵一粟?原来是这样招摇的性子,怪不得会主动向您下战书。”说话的人正是南从燕。
她才十四岁的年纪,原本过得凄苦,无意间被喻庆云救下,发现她竟是甲等风灵根,便带回了骑风阁。
喻庆云是五品修为,已经够格收徒了,南从燕把他当做恩人、父兄一般的存在,固执表达了只想拜喻庆云为师的态度。
喻庆云从未收过徒弟,对收徒一事也不感兴趣。自从他被江云尘一招打下擂台,失败的苦涩就一直印在他心里,那阵子他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下山游历,捡回了南从燕。后来为了不耽误南从燕修炼,他终于答应收下这个小徒弟。
小徒弟勤勉懂事,又特别护短,对他是掏心掏肺地好,捡回来的野果子都要挑大的给他吃,倒让一向苦修的喻庆云感受到了些许温情。两人是互相治愈的关系,喻庆云把她当半个女儿看。
此时他说:“人有各自的性子,只要实力够强,再招摇的性子自己能端得住,也不算什么缺点。”
南从燕好奇地问:“我听人说,掌门屡次替您上门求亲被拒,骑风阁已经很没面子了。现在她主动找您上擂台,不管输赢对您都没好处,您为何还要答应这场比试?”
喻庆云低头看自己的小徒弟:“有好的对手,才能在功法上进步。其他的就由他们去说。”
喻庆云想起自己跟江云尘上擂台的时候,虽然是一招被破,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江云尘身上看到了功法的另外一种可能……
两人混入人群中,低调地离开了。
这天晚上,春夏、代桃等人都出门闲逛了,赵一粟可没去,她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上擂台能随随便便打赢对手。
关于喻庆云的战术特点、功法资料……柳如意早就派人送了过来,伏羲快报盘点各大擂台实况,相关的资料非常齐全。
赵一粟在出发前已经看了好几遍,眼下临上擂台,她又拿出来细细查看,这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晨光熹微,赵一粟闭门打坐,调养了一下气息,这才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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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天行擂台格外热闹,赵一粟挑战喻庆云的消息早就由伏羲快报的多次宣传广为人知。赵一粟对外公开的修为是四品,而喻庆云是五品,所以两人这场比赛原本大家原本是看赢喻庆云的。
自从赵一粟带着十七只火信鹟的尸体加一副六品妖兽的尸骨走出旧埠村时,情况就来了个急转弯,一夜间押赵一粟获胜的人出现逆转,已经超过了喻庆云。
然而就在这天早上,喻庆云的赌注又再次超过了赵一粟。
——“你们听说了没?昨天晚上平俊华放话为喻庆云站台,说自己面对喻庆云都没有胜算呢!”
——“你说的是那个五品大圆满修为的散修平俊华?听说他离破六品只有一步之遥了,竟然对五品中期的喻庆云这么客气?”
——“我们会不会太低估喻庆云的实力了,在江云尘出现之前,他可是五品擂台最高连胜的保持者。”
——“走走走,我要把我的赌注重新押一份,换成喻庆云!那个赵一粟再厉害,还不是个四品?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越级作战还能打赢的人能有几个?”
——“可赵一粟的战绩实在太惹眼了,我还是不改了。”
……
围观人群态度左右摇摆的时候,一个灰衫的中年男子不太打眼地混入其中,往桌上拍了一个储物袋。
收赌注的人用灵力一扫,看清了里面堆积成山的灵石,忙抬头问了一句:“丘老,您确定这么多的灵石全押喻庆云?”
丘左答了一句:“确定。”
此言一出,围观人连忙竖起耳朵:“快,丘老押了喻庆云,快跟注!”
“丘老?那是谁?”
“他可是在天行擂台边上押注的常胜将军,几年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有败绩呢!丘老轻易不出手,只要出手那就是板上钉钉,愣着干嘛,只要跟他的注,咱就等着在后面捡钱吧!”
众人蜂拥而上,更多的人把灵石从赵一粟那边转移到了喻庆云这边,眨眼间两边的赌注就有了惨烈的对比。
见此情况,王破虏盘着手里的两枚上品灵石,努力背着春夏目光把灵石推到了喻庆云那边。
春夏气得咬牙切齿:“王破虏!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王破虏咧嘴一笑,连忙躲到人堆里防止挨打。四面都是人,自家弟子把赌注押给了别人,这事儿也不好往外张扬,于是春夏只能悻悻地收回拳头。
这边代桃忙说:“你别急,我肯定不让赵师姐太难看。”说着也直接押了一个储物袋。
那看场子的人用灵力扫过去,忙给赵一粟那边记上长长的数字,两边的账面瞬间从十倍的差距被扳成了两倍差距。
“不愧是硒州代家,失敬失敬。”记录的人喜笑颜开,反正不管哪边赢,他们中间商赚的都是赢方的利润抽成,目前这台面上的赌注已经创下了天行擂台成立以来的最大额度,他们怎会不高兴?
“还有人要下注吗?钟响三声即将封箱!”那人喊了一声,抬手轻敲桌子上的钟。
“当——当——”
“等一下!”赵一粟踩着点过来了,也拍下一个储物袋:“我押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