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传来剧烈的疼痛……
低头,她发觉自己的元神回到了肉身之上。
原来她的肉身还没碎,只是被雷劈的……不忍直视。
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就是几块烂肉勉强堆成了人体的形状。
赵一粟别开嫌弃的目光,不愿再看第二眼。抬头,头顶有一个法器淡淡发出光芒,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敢肯定,要不是这个法器的保护,眼下就是疼也要活活疼死了!
床边几位同门头挨着头,正从上往下直勾勾地瞧着她。
见她醒了,春夏当先叫出声:“赵师姐,你醒了?”
她肉嘟嘟的脸上透出喜色,对同门的关心绝无掺假。
这丫头精通法器,年纪轻轻已经炼化了四品金鼎,被焚晖真人破格收为关门弟子,金手指粗到让赵一粟狠狠落泪!
端阳的脸上也露出释然:“人没事就好。”
旁边个头又高又壮的是王破虏,天生经脉粗壮,力大无穷,也是同门中有名的天赋弟子。
他三两步凑过来,轻松把纤瘦的端阳和春夏挤到一边:“赵师妹,被雷劈过还能活命的二品修士,你是第一个!你快给俺说说被雷劈是啥感受!”
赵一粟:“……”给老娘滚。
春夏气得原地蹦起,狠狠撞上王破虏,想把人推开,奈何就像撞在了门板上,反弹自己一个屁股蹲儿。
只能气得大骂:“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会讲话你不要讲!”
王破虏大大的眼睛里透出清澈的愚蠢:“俺怎么不会讲话了?”
春夏:“赵师姐刚受过重伤,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你……”
“都别吵了。”
端阳重新走上前,他俊美端方,是个谦谦君子,虽然只是二品,但剑术极佳,从不仗势欺人,在低阶修士中有一定的名望。
“赵师妹刚刚苏醒,还需要调养,春夏你去取药,王破虏你快把消息告诉师叔他们。”
他三两句话稳定了场面,终于让赵一粟的耳朵清静了片刻。
赵一粟理智归位,第一反应是又看了一下斜上方——
头顶的系统面板没了。
这是系统任务……过关了?
她没有被打回五年前,从一个刚入山门的初级弟子苦逼开始……
体内原本属于系统的那块光幕,此刻变成一片灰色,显然处在无法启动的状态。
这是不是表示自己不会再被该死的系统任务折磨了??
赵一粟不敢太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地问:“师兄,门派大比,算谁赢了?”
端阳面露敬佩,说:“自然是你赢了。就算没有雷劫,这场比赛也是我也会认输。”
为了区区一场比赛,赵一粟竟然施法自爆,这种魄(feng)力(kuang)端阳甘拜下风。
他没说的是,雷劫降下,所有人都紧急避难,唯有赵一粟敢直直朝雷劫逆天而去!
虽然不知道天雷之下发生了什么,可赵一粟那抹红衣肃杀之气,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伏羲山众弟子的心中。
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
人总说要克服内心的恐惧,方能在漫漫修道路上一往直前。
可雷劫来了,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别说是冲着雷劫直飞而去,就是抬头直视雷劫的勇气也没有!
而赵一粟不仅做到了,还在雷劫中侥幸活命。
说她莽撞也好,说她侥幸也罢,经此一役,伏羲山谁还敢小瞧赵一粟?!
他哪里知道,赵一粟是因为骂脏话,被那个大修抓上天的……
端阳压下心中的激荡之气,又望向赵一粟:“赵师妹,你想修剑吗?”
赵一粟:“?”
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来不及反应。
端阳:“我觉得你反应极快,且意志坚定,如果能专心修剑,说不定能练出剑意……”
赵一粟老脸一红。
什么反应极快,不过是她无数次在心中排练过端阳的招数罢了。
“我对修剑没兴趣。”赵一粟说完,不等端阳开口,又问:“我昏迷了多久?”
端阳答:“三天。”
赵一粟感觉自己跟那个男人说话也没多久,可竟然已经度过了三天。
她又问:“那位渡劫的大修士,现在怎么样了?”
端阳:“说来可惜,这位不知名号的前辈渡劫失败,从此下落不明……”
端阳满脸憧憬。
九品修士,已经是人间修士的最高境界。
只要渡劫成功,就会立刻飞升,位列仙班。
要知道如今大陆灵气匮乏,能修到九品的修士,已经不知道多少万年没听过了。
据端阳所知,各大门派的掌门多为七品,伏羲山的掌门承德真人是八品,离九品还差了一个档次。
赵一粟:“你说他不知名号,掌门也不认识他?他难道是个散修。”
说到这里,端阳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是。大陆上忽然出现这么厉害的散修,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最近其他各派和三仙岛都派人来了伏羲山,正等着你苏醒问话呢。”
赵一粟心头一惊。
自己在天雷之下侥幸没死,少不得被人探问一番。
她倒是不怕问,就怕哪位长老忽然说要检查她的体质,万一查出了命格盘有问题,她得提前想好解释的说法。
那个男人一口一个“本君”,举止狂傲怪异,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那么厉害的一个九品大修士,命格与自己这个二品的废人之躯绑在一起,被有心人知道了,想杀她也不是不可能……
赵一粟感觉头疼,好不容易解决了循环任务,怎么又落入了更难的局面。
自己这倒霉催的,来到这地方一百年了,竟然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得到。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一阵动静。
两位仙气缥缈的长老并肩进来。
身后跟着的春夏,平时的娇憨可爱都收起来了,只剩满脸恭敬。
端阳也是有些惶恐地避开,朝两位长老行礼:“见过焚晖真人、听溪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