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程骁去高屯接上谢逅,又带上家人,前往移动公司,每人办了一张手机卡。
然后,他驱车直奔解放大厦。
别的公司都放假,让员工回家过年,他还没有跟员工们见一面呢!
他进了办公室一看,嗬,人都来齐了。
杨春梅正在给大家工资、奖金和过节福利。
宋铁树、曹波、王强每人都拿了近万块钱,二叔程二印、小舅于惠良还有谢逅的舅舅谢长水,也都拿了两千多。
另外,还有色拉油、大米、猪肉和鱼。
每个人都开心得嘴咧到了耳朵根。
程骁又给大家讲了几句:“今年,大家忙了小半年,也辛苦了小半年。这次回家好好歇着。明年,等到‘龙城新苑’开工,你们再过来!我先说好,兜里有钱了,也不能去赌!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们以后就别来了!”
他这话不仅说给小舅听的,也是警告宋铁树、曹波和王强,这三个家伙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拿饭票出来赌。
宋铁树赌技不行,饭票和零花钱输光了,就向低年级的学生“借”,还曾经因此受过学校的警告处分。
宋铁树也知道程骁的意思,他笑着说道:“老程,你别担心我们!我们三个拿到工资,该买的东西一样不落,这样,手里就剩不下多少钱了!”
的确,他们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拿来买手机,拿到第二个月的工资就各买了一辆摩托车,第三个月,他们各搬了一台电脑回家……
程骁也拿他们没办法,他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杨春梅。
“杨姐,你也辛苦了这么多天,我也该给你分红!我们账上的余额还有多少?”
杨春梅把程骁拉到电脑前:“看看,这就是我们辛苦小半年的成果!”
程骁一看余额,居然有93万多!
“这么多?”他本来以为顶天不过就是七八十万而已。
杨春梅问道:“我的大老板,你准备给我多少分红?”
程骁拿过一张纸,亲自写了批条:“同意向杨副总发放分红50000元整!”
有了这张条子,杨春梅可以从公户上提出五万现金,或者向自己的私人账户上转五万。
杨春梅惊呆了,过了半天,她也跟程骁刚才一样,说了一句:“这么多?”
她本以为,程骁最多能发她两万。
当然,能发她两万,她也满足了。
程骁笑道:“你不是跟我要过股份吗?从现在开始,你就拥有‘天马公司’5%的股份。过了年,我们再注册一个建筑公司,你依然拥有5%的股份。过一段时间,我会找个律师,把你的股份给确定下来。哦对了,大树、小波和大头,他们都会有股份,但是比你少!”
“嗯,我一定好好干!”杨春梅激动得双眼湿润。
“哈哈,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争取明年拿50万的分红,保证比你在国泰挣得多!”
“我相信你!”杨春梅擦了擦眼角,“你开车来了吗?”
“开来了!”
“能不能送我去汽车站?”
程骁这才想起,她的老家是皖省的肖县,虽然离着彭城只有几十公里,却还是需要坐大巴的。
“走,我送你!明年你拿个驾照,我去财政局把这辆车买下来,留在家里给你开!”
“你不开吗?”
“我要去金陵上大学,到那边再买一辆!”
“好啊,我明年一定考个驾照,沾一沾程总的光!”
说笑间,程骁开车把杨春梅送到了长途汽车站。
午后,他又开车带着父亲、母亲和妹妹回到故黄河畔的老家,这个年,他们要在老家陪着爷爷过。
看到程骁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二婶的脸上笑出花来。
爷爷却一个劲地咂着嘴:“又乱花钱!我听说老二说,毛蛋儿都有对象了,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不结婚吗?以后,你们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程骁笑道:“老爹,我现在能挣钱了!过了年,我带对象来看你!”
爷爷露出仅有的几颗牙:“好、好,可别忘了!”
四点左右,程大印、程二印、程骁和牛牛去给老祖上坟、烧纸,于惠敏和二婶在家做年夜饭。
他们刚刚在几个老祖的坟上磕完头,程骁的手机就响了,是娆娆打来的:“阿哥,快回来,有人来二叔家闹事!”
程骁的火顿时就上来了:“妈的,我这一年忙到头,大过年的,也不让我消停!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急匆匆往家赶,刚到村口,就看到二叔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走近之后,程骁看到人群中一对男女正在大吵大嚷:“袁小娥,你家里都有轿车了,欠我们的钱还不想还!今天再不还,这个年你就别想过安稳!”
袁小娥就是程骁的二婶,程二印的媳妇。
一向在家里高声大嗓的袁小娥,此时却一声不吭。
程大印问道:“老二,这些年我贴补你家的可不少,而且老爷子的任何花费也都是我跟你嫂子包了,你怎么还欠着钱?”
程二印老脸一红:“牛牛他妈经常跟村里的几个老娘们打麻将,可能是她输的钱!”
程大印又问:“这两个要账的我认识,是刘三跟他媳妇。他们两口子一向不务正业,哪有钱借给他二婶的?”
程大印口中的“他二婶”,指的当然是程骁的二婶袁小娥。
程二印恨恨说道:“刘三两口子在家里设局,全村的妇女都到他们家打麻将。如果手头输光的,还可以找他们借,五分息!”
“真没有出息!”程大印瞪了弟弟一眼,“连个媳妇也管不住!”
“村里女人都这么玩!”程二印很无奈。
程骁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他立即分开人群,走近刘三两口子。
“三叔,我二婶欠你多少钱?只要你说清楚数额,因为什么借你的,这钱我替二婶还!”
“是毛蛋啊!你二婶借钱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回两回!”刘三晃着手里的几张借条,“从今年开春,到今年腊月,她从我手里借了七次钱,总共是2200块!”
听刘三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齐声惊呼:“我的天,牛牛妈怎么输这么多?”
“她还说她经常赢呢?”
“赌鬼都这样,只记得赢,从来不说自己输!”
程骁走出人群,他先拨通新河区滨河路派出所郑所长的手机,向郑所长要到了河湾乡派出所晁所长的手机号,然后又给晁所长打一个电话,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因为远离人群,谁也不知道程骁是打给谁的。
刘三见程骁打电话,撇嘴冷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程家今天不还钱,找谁来都不好使!”
他媳妇更嚣张:“你们以后再欠钱,最好主动送来,别让我来催。不然,我把你们都送进去!我上面有人!”
程骁再次走回人群:“三叔,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我让人送来,你们稍等一会儿!”
他车上的皮包里就有至少一万的现金,却不能往外拿。一旦钱到了刘三手里,就成了赌资,会被没收的。
他可不好意思再找晁所长要回来。
二十分钟之后,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这种设局聚赌的案子最好办,油水也最大,所以晁所长亲自出马。
晁所长见到程骁,还是满脸堆笑,二人亲切握手。
转过头来,他面对刘三夫妇,却已经是满面寒霜。
晁所长手一挥:“把这两人铐走!袁小娥涉赌,带走!还有谁?”
刘三媳妇差点吓傻了:“领导,赵玉国是我表弟!”
赵玉国是联防队员,并不是刘三媳妇的亲表弟,两人还有一腿,她说“上面有人”,指的就是赵玉国。
难道他们每次打扑克,赵玉国总是压在刘三媳妇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