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方苏木猛地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药铺张,他感觉到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如果我母亲是花元英的话,花元朗根本就不该……”
他想要反驳花元朗不应该对自己如此的态度。
可是,对面的药铺张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实际上,对于当年的事情,药铺张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的,但是在针对方苏木之前,他恰巧调查了方苏木的事情,包括方清源和花元英以及花元朗之间的事情。
他招呼着身边的那人,取来了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这是你爸爸的笔记本,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当年的一部分事情。”
方苏木木然的从药铺张的手上接过了这笔记本。
只是打眼一看,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父亲方清源的字。
因为他从小学习医术,用的就是方清源的笔记。
这也是他为何会对父亲医术非常推崇的原因,因为在学习过程之中,方苏木能够清晰的感觉出,父亲的医术造诣进步速度之快。
单轮天赋的话,恐怕爷爷方顺康也比不过他。
看着自己父亲的笔记,方苏木面色慢慢的严肃了起来。
因为,上面的内容实在是有些让他意外。
“甲戌年,丙寅月,甲戌日。
经过父亲的诊断,元英为先天阴虚体,今生应无生育可能,元英非常痛苦,我恨自己无能,不能解决她的忧愁。”
“乙亥年,庚辰月,戊寅日。
父亲带回一块‘天星’,我取其粉末,研究药性,这已经是我研究的第一百五十四个方子,元英已郁郁寡欢年余,希望能够成功。”
“乙亥年,辛巳月,乙未日。
‘天星’效果拔群,根据测算,应可解决元英阴虚体之限制,我们可能有孩子了。”
“乙亥年,壬午月,乙亥日。
父亲判断,‘天星散’虽可化解元英阴虚体,但却会给她留下病根,恐缩短寿命至四十,万幸未将结果与她说。”
“乙亥年,甲申月、辛丑日。
元英发现了‘天星散’,请求我帮她配置,我阐明后果,她仍坚持。”
后面笔记的内容就越来越混乱,很明显因为这所谓的‘天星散’,在花元英和方清源之间爆发了非常大的争吵。
而最终方苏木出生了,结果很明显,最终花元英胜利了。
她服下了让她只能活到四十余岁的‘天星散’,而这很可能就是花元朗和方清源之间决裂的关键。
他的好兄弟,直接杀死了他妹妹的一半寿命。
只是,这其中竟都没有牵扯到爷爷方顺康的地方,为何花元朗与爷爷之间也势同水火呢?
“我爷爷呢,为什么花元朗痛恨我爷爷,要更甚?”他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药铺张。
他似乎早就调查了一切,所以他肯定是知道的。
对面的药铺张微微的沉默。
方清源死后,他与顺康堂之间的接触更多,一方面是为了想多看看花元英,另一方面则是方顺康老爷子开始通过他寻找为花元英续命的‘药’。
“你父亲死后,你母亲郁郁寡欢,本来她寿命便剩余不多,此时更是命悬一线,你爷爷托我寻找能够治疗她病症的药。”
“什么药?”方苏木疑惑的看向他。
那时候正是顺康堂与药铺张之间关系的改变契机。
本来顺康堂是拥有自己的中药渠道的,无论是林家村还是其他的药农,都更愿意直接将药卖给顺康堂。
想来,就是因为药铺张为方顺康寻找药物,双方才产生了后面的合作关系。
“天星。你爷爷需要一味‘天星’作为药引。只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过珍贵,所以我迟迟不能找到。”
那么,事情的发展是否是,天星迟迟找不来,所以他母亲最终还是追随父亲方清源而去,花元朗也因此恨上了爷爷呢?
“你没有找到?”
“不,我找到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找到了那一味‘天星’。”这么说的时候,药铺张的面上似乎是带上了一丝丝的悲伤。
“可是,那一味‘天星’不仅没有救了你母亲,反而成为了加速她死亡的罪魁祸首!”
方顺康以‘天星散’为基础,重新改良了它,并且最终形成了新的一味‘方剂’,按照他的预想,有‘天星’在,能够轻易的中和花元英体内的‘天星之毒’,随后,他所用的药物,哪怕不能彻底将她治好,也能在短时间之内维持她的生命,从而让他拥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如何治疗她。
“可是,那药却直接要了你母亲的命,‘天星’的毒素在她的体内融合,即便你爷爷也回天乏术,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你爷爷亲手杀死了你母亲!”
他最后一句话,让方苏木如遭雷击。
他脑海之中回忆起了花元朗对着自己说的那句话。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那致人死地的药物是你亲手递到对方手中的,你就已经沾染了病人的鲜血,就不配成为一个医生了!”
也许,那个时候花元朗的那句话,不仅仅是对方苏木说的,更是对早已经离开人世的方顺康说的。
他的妹妹,死在了顺康堂,他不能原谅顺康堂的所有人,包括方苏木。
尤其是,花元英的死,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方苏木。
如果不是她想要生一个孩子,她就根本不需要服下‘天星散’,后面更不需要再以天星续命。
方苏木失魂落魄的看着手上的笔记。
到了后面,方清源开始疯狂的寻找能够为她解除‘天星之毒’的方法,但是这种努力却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方苏木知道,那一天就是父亲突然病逝的那一天。
很明显,他是带着遗憾离开的,他没能治好自己心爱的人。
而在他剩余的那些笔记之中,‘天星’这两个字出现了无数次,他希望能够将‘天星’研究透,从而救自己的爱人。
“天星。”方苏木呢喃着这个名号。
他搜遍了自己脑海之中所有的医学知识,也没有找到跟它有关的任何药物。
于是,他抬头看向药铺张:“天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