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雨,酸雨!

“滴滴嗒嗒……”

睡醒中的周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细微的雨滴声,逐渐变得喧哗。

然后,“哗啦啦”的打在帐篷上。

周辰翻身而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接山洞。

大黄兴奋的跟在后面,在久违的大雨中疯狂打滚。

天空坠落的雨滴,在地面上绽放出朵朵晶莹的水花。

密密麻麻的雨柱,拯救着干涸已久的大地。

雨水清洗着空气中的火山灰,洗涤着整个天地。

周辰仰头,沉浸在大雨中。

多久没有闻到过如此新鲜的空气了?

多久没有感觉过淋雨的滋味?

这场大雨的降临,意味着极热结束。

多少难民曾时刻期盼着一场大雨,可惜他们没能活着这一天。

这一刻,全国各个角落的幸存者,都怔怔的看着这场雨。

五个月了!

他们日夜祈祷的大雨,总算降临了。

幸福来得太快,早就心灰意冷的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有人伸手去接雨水,凉爽、湿润。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我们有水喝了……”

难民一个接一个的冲进大雨中。

仰着头,展开双手,他们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去感受这场期盼已久的大雨!

有难民伸手接水喂进嘴里,有难民直接张嘴接下雨水。

其实大雨才刚刚降临,雨水含有很多火山灰。

雨水并不干净,黑乎乎的。

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

他们都太渴了,每个人的嘴唇干裂得严重,连脸上身上都是严重的晒伤。

一些难民在雨中疯笑了一会儿,马上取了锅碗瓢盆盛接雨水。

他们被天灾整怕了,害怕这场大雨并不持久。

很多难民都反应过来,纷纷跑回去取水桶、脸盆、饭碗、水杯……

但凡是能装水的器皿,全部摆在地面上。

有一队军人匆匆走来。

带头的军官拿着喇叭大喊:“所有人赶紧回防空洞,现在,马上。”

但难民渴雨以久,根本不听劝告。

世界都变成这样了,难道还有敌机从空中丢炸弹?

别说丢炸弹,就是丢下一颗原子弹,也阻止为了他们渴望淋雨的心情。

“各位同胞听我说,这场雨很危险,大家必须马上撤离……”

没人听!

笑话,雨还能有危险?

雨太大,要把人淋死吗?

那些被军人强行拖走的难民,甚至气愤的向军人拳打脚踢。

“别他妈拉我,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老子淋雨!”

不到五分钟的时候,雨中的难民渐渐感觉到不对劲。

他们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伸手抹了一把脸。

不但脸上火辣辣的痛,头皮、脖子、四肢,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反应出痛觉。

难民看着自己的双手,湿润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溃烂。

“啊——”

“这雨有毒,救命……”

惨叫声四起,难民疯狂的抓挠着身上的皮肤。

有人扯下了自己的一块头皮,有人扯下了自己的半边脸皮……

军官站在防空洞下,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是酸雨,赶紧回来……”

距离洞口近的难民,惨叫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那些距离较远的,痛苦且惊恐之后,慌不择路的撞成一团。

在酸雨挣扎,惨叫,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一场大雨,甘露变酸雨。

成千上万的难民,躲过了地震、海啸、火山爆发,却没有躲过这场可怕的酸雨!

逃回防空洞的难民,眼睁睁看一个个同胞死去。

衣服被腐蚀之后,就是皮肉腐蚀……

惨绝人寰的一幕,吓得难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缩……

酸雨在洞口开成雨帘,空气中全是刺鼻的气味。

周辰手握天灾密码,早就知道天灾后的第一场雨,是腐蚀性极强的酸雨。

他提前找到一个山洞。

用集装箱进行加固处理,发电机在加持下,十台电风扇对着洞口吹。

尽管如此,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硫酸味。

一场酸雨来得狡诈,去的也快。

半天的时间,大雨还下着,但不再是酸雨。

上过一次当的难民,没有任何一个人轻易踏出半步。

有军人在棍子上绑了一块布,将棍子伸进雨中,仔细观察着。

确定是正常的大雨,立刻吹响口哨。

早就准备好的军人,每人拎着两只水桶跑出防空洞。

害怕酸雨再次出现,只敢把水桶放在距离洞口五米之内的地方。

庆幸的是,在第二次酸雨来临,他们成功接了一百多桶雨水。

等酸雨走了,他们又开始跑回去盛接雨水。

天灾无情,且阴险狡诈。

酸雨与正常雨水交替着降临大地,让苦难中的难民防不甚防!

军人一次又一次,如法炮制。

撤离到防空洞的难民,总算是第一次喝到了足够的水源。

但这只是集中撤离,且从大地震中幸存下来的难民。

那些行走在野外的难民,就没有这么幸运。

废土之下,一片废墟。

野外几乎没有建筑物得以保存,山洞几乎被泥石流掩埋。

找不到地方躲避这场酸雨,结局就是被酸雨活活腐蚀而亡!

阴险狡诈的酸雨,掩藏在大雨下,整整下了一个月。

天空放晴,难民才敢走出容身之所。

气温似乎恢复正常,太阳当空也才30度。

难民不会再被冻死,或者被晒死、渴死!

那些被酸雨腐蚀的尸体,只剩下一具白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失去家人的难民,瘫坐在一堆白骨前抱头痛哭。

军人脸色苍白,眼眶红润。

以保家卫国当先的他们,已经与家人失联很久了。

从这些难民身上,他们大概已经预料到家人的境况。

也许,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早就死在了天灾中。

又或者,幸运的还活着,正在牵挂着他们。

他们必须坚强,等到与家人重逢的那一天!

怀着悲伤且坚定的心情,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将一具具白骨抬上板车,拉到一里外的废土,挖坑埋藏。

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遗骸,根本不会引起瘟疫,连火化程序都省了。

但城市废墟下的尸体不同。

这场酸雨,并没有将所有的尸体腐蚀。

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从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上爬过。

扒下尸体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扒下尸体上的鞋子挂在脖子上。

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疯言疯语,手舞足蹈的奔向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