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男人的声音看过去,只见男人戴着金色面具,从容不迫,款款走过来,身上散发着矜贵而又温和的气息。
顾漫枝看到男人,她的唇角勾了勾,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么大的场面,霍寒洲没有过来,霍靳深醒了。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看来,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
霍怀英看着男人走过来,眼底的激动溢于言表。
眼眶霎时间红了,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靳深,你终于醒了。”
霍靳深微微低了低头,温声道:“姑姑。”
霍怀英激动地肩膀微微颤抖着:“好,好,好,靳深,你终于醒了。”
温瑶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只有惊讶。
霍靳深居然真的被顾漫枝治好了。
姑姑原本就喜欢顾漫枝,现在靳深哥又在她的照顾下康复,姑姑肯定会更加偏爱她。
还有寒洲哥,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靳深哥能够康复。
温瑶的手指逐渐捏紧,顾漫枝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
好事居然都被她撞上了。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温瑶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霍靳深的身上,没有人看到她的面容变了。
顾漫枝抬头扫了他几眼,虽然霍靳深并没有摘。
一个矜贵清冷,冷的让人感觉像是触碰到一块冰似的,一个却是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她很好奇,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将两种极致的气息拿捏得恰到好处的。
霍汉云和他几个兄弟面面相觑,眉头紧锁,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原本他们以为霍靳深一直病着,只要对付霍寒洲一个人就行,谁能想到,他重病在床这么多年,吊着一口气眼见着要一命呜呼,居然醒过来了,而且还和正常人一样。
一时之间,几个人如临大敌,心思各异。
还是霍汉云开口道:“靳深,你醒了正好,也省的我们麻烦了,当初顾漫枝替嫁进来,她本来就是假冒的,你休书一封,把她休了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一副命令的口吻。
霍靳深一向温和有礼,他和霍寒洲就是两个极端。
他拿霍寒洲没有办法,难道还拿捏不住一个霍靳深吗?
想到这里,霍汉云胸口的气顺畅了一些。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俨然这里是他最大。
霍靳深的目光落在了顾漫枝的身上,四目相对,他的眼底只有温柔。
霍靳深薄唇轻启,声音如同三月里的春风,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恕我不能从命。”
霍汉云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愤怒,他不可置信道:“靳深,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霍靳深高大的身影笔挺着,光影折射在他那双栗色的瞳仁里,眼尾向上挑着,低声道:“顾漫枝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是不是替嫁,我们已经结婚,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现在,以后,她都是我的夫人,我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顾漫枝听着这话,秀眉微锁,听他这意思,这是不想要离婚了?
霍汉云气的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靳深,你再说一遍。”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温顺的霍靳深,竟然会反驳他的话。
莫不是这些年躺着,躺糊涂了?
霍靳深双眸明亮:“无论说多少遍,我都不会更改。”
说着,他绅士地伸手,递到了顾漫枝的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顾漫枝伸出手,霍靳深轻轻握住,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指尖触碰,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地蔓延。
离他近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热的有些发烫。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细腰上,轻轻的搂着她,但是分寸又掌握的极好,并没有用力,所以只是和她的衣服触碰,没有靠到她的肌肤。
只是这姿势在众人看来,还是很暧昧。
这无疑是当众打霍汉云的脸。
他一张老脸如同调色盘一样,精彩纷呈极了。
指着顾漫枝:“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顾漫枝将耳边遮挡她视线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声音清淡:“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我和霍靳深又是夫妻,怎么就不成体统了?大伯怕不是还活在古代吧?”
霍汉云说不过顾漫枝,只能把矛头对准霍靳深:“靳深,顾漫枝粗俗鄙陋,野蛮不堪,她怎么配当你的妻子?”
霍靳深眸光沉了下来,冷声提醒:“大伯父慎言,顾漫枝是霍家的大少奶奶,谁敢对她不敬,那就是冒犯家法,大伯父一把年纪,难不成想领教一下?我只怕大伯父年老受不住家法。”
霍汉云对上霍靳深沉沉的目光,有些心虚。
霍靳深冷眼扫过他们:“诸位叔伯,今天唱这出戏应该也累了吧,大病初愈,我就不留诸位在这里用餐了,请吧。”
他的声音虽然温和,可冷淡嗓音下暗藏着的气息却十分凛冽。
“莫不是在沙发上坐的久了,大家都不舍得离开了?”
听着这话,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霍靳深无疑是在开口赶人了。
霍汉云脸色尤为难看,临走之前,还放着狠话:“霍靳深,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们走。”
说着,他狠狠瞪了一眼顾漫枝,眼底的怨恨不言而喻。
他们几个离开后,大厅总算安静了下来。
温瑶一脸惊喜地走过来,熟稔地拉着霍靳深的手,殷切地说道:“靳深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瑶瑶啊,你终于醒了,我真的好开心,不枉这些日子我和嫂子悉心照顾你。”
说着,温瑶喜极而泣,眼底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霍靳深从她的手里抽回了手:“我和你不熟。”
他冰冷的声音让温瑶有些不自然。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很久才收回去。
温瑶强扯出一抹笑容,自找台阶下:“靳深哥,你刚刚醒过来,对我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