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群间谍进入组织,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宫野志保”不由问道。
乌丸和马哂笑:“本来我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毕竟进入组织卧底的间谍,有不少是分属于‘五眼联盟’的,而按照‘五眼联盟’的约定,五个国家之间是需要情报共享的,这些国家一点情报共享就不难发现,组织里实际上已经被安插了大量间谍。”
“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多余了,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发现,组织中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卧底。”
嘛,也对,毕竟是“捂眼联盟”么,相互之间隐瞒情报甚至传递假情报都可以算是基操了。
之前听灰原哀说这个组织里总是时不时冒出卧底的时候,“宫野志保”心想,这么多卧底混在组织里真的没问题么?但是现在看来,卧底多对于这个组织来说不仅不是问题,甚至卧底越多,组织越是能良好运转。
真是见鬼了,其他人都是往酒里掺水,结果到了“黑衣组织”这里却是往水里掺酒,还就只有几滴,这也真是……
“宫野志保”忍不住发出感叹。
“那些卧底就真的肯老老实实工作?”
“宫野志保”还是觉得乌丸和马的计划有些疯狂,虽然从结果上来,他成功了。
“不仅是老老实实工作,甚至工作起来,比那些不是卧底的组织成员更加认真和刻苦。”
乌丸和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自己的生命完全被“宫野志保”握在手中,乌丸和马说话的时候一直谨小细微,生怕触怒“宫野志保”——人家连五公分厚的强化金属门都能轻易撕开,那撕自己这个小身子板很显然也是轻而易举。
但是说到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地方,乌丸和马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一个个眼高于顶、能力过人的特工潜伏到自己组织里费尽心思讨好自己,为自己干活,这种将别人,而且是聪明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难以自持了。
“当然,为了让他们更加努力工作,我会定期抓一批核心成员处死,对外宣传他们是卧底,这样其他卧底怕暴露,就不敢有一丝懈怠,我交给他们的任务就算拼了命也要完成。”
乌丸和马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就不怕杀错?”
“不可能有错。”
乌丸和马非常肯定地道。
“……”
“宫野志保”自问也是见过世面的,但想“黑衣组织”这样的组织还真是第一次见。
整个“黑衣组织”里的(核心)成员,全部当叛徒杀了肯定有杀错的,但是杀一个放一个,甚至杀四个放一个也会有漏网之鱼。
但就算“宫野志保”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组织能集合全世界各大间谍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的发展和壮大可以说是必然的事情。
要知道,那些卧底可不是只有他们一个人,他们的背后必然起码有一个行动小组在背后支持着他的行动,就比如说水无怜奈,也就是基尔,乌丸和马早在她父亲暴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CIA的人,所以才会让她去搞一架武装直升机。
区区水无怜奈当然搞不定,但是她背后的CIA是如何神通广大就不用多说了吧?而为了让基尔被组织更加信重,就算再困难,CIA也会帮水无怜奈搞定武装直升机。
而基尔之外的其他组织成员见到组织居然能在东京派出武装直升机,心中更是觉得组织的力量简直可怕,怀疑组织在阿迈瑞肯的军事基地有关系,做事就更是要小心翼翼,生怕被组织发现他们是卧底。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无论他们做事再小心,表现得如何忠心耿耿都是枉然,因为任何加入组织的人,乌丸和马都会自动将其当做卧底,他表现得再好也没用。
“宫野志保”心中一动,问乌丸和马道:“你那个用来清除组织卧底,‘督促’其他卧底好好工作的人就是琴酒么?”
他果然对我们组织的事情知道得很多!
乌丸和马立刻将“宫野志保”也当做了暗中觊觎他们组织的人,这可就误会大了,“宫野志保”对“黑衣组织”的态度一直是,你不来惹我,我就当你不存在。
全世界那么多犯罪组织,他要是一个个去管管得过来么?而且抢警察的工作多不好啊,他作为热心市民最多举报一下,才懒得管呢。
当然,要是真犯到他手上,他杀起来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听“宫野志保”说起琴酒,乌丸和马自觉掌握了一些“宫野志保”的底细,他回答道:“没错,琴酒就是我用来对付那些卧底的‘马鞭’。”
乌丸和马用上了“马鞭”这个词,很显然是将那些卧底在组织的间谍当成了他的牛马,而且还是非常廉价的牛马。
“你就不怕琴酒也卧底?”
“宫野志保”问道。
按乌丸和马的说法,“黑衣组织”里谁是卧底都不稀奇了。
“绝地不可能!”
乌丸和马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
“宫野志保”有些好奇。
以琴酒的年纪,他不可能是乌丸莲耶死前留下人手,就算琴酒是乌丸莲耶生前留下的组织成员,也未必不是卧底,为什么乌丸和马这么肯定琴酒不是卧底?
“琴酒和其他不一样,他和那些卧底、间谍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我才会放心让琴酒去对付那些卧底,只有他,我可以不用担心他被人收买策反。”
乌丸和马自信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
“宫野志保”问道。
“他是一个红色的幽灵……”
乌丸和马压低了声音道。
“说人话。”
“宫野志保”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地道。
他才懒得配合乌丸和马去猜哑谜呢。
对于“宫野志保”的不配合,乌丸莲耶撇了撇嘴,然后老老实实道:“他的母亲是‘海燕’。”
“海燕?”“宫野志保”愣了下,然后道,“是那个克格勃的那个‘海燕’么?”
“没错,就是那个‘海燕’。”
乌丸和马点头道。
“宫野志保”和乌丸和马说的“海燕”当然不是真正的海燕,而是苏盟情报机构克格勃下属的一个分支,里面全是性感漂亮的美女特工,潜伏在那些资本世界的要员身边挑战他们的软肋,为苏盟窃取了无数至关重要的情报,是苏盟的一组王牌特工。
搞了半天琴酒也是特工啊,不,应该说是有特工的血统,果然不能对“黑衣组织”的“酒精含量”抱有任何期望。
“宫野志保”更加无语了。
但是很快的,“宫野志保”心中一动,然后问道:“你说琴酒的母亲是‘海燕’,然后呢?这和琴酒不会是卧底有什么关系?”
“他恨所有间谍组织!”
乌丸和马回答道。
“苏盟解体之后,克格勃改制成为联邦安全局,很多特工都遭到了遣散,其中就有琴酒的母亲。琴酒的母亲为苏盟奋斗了一生,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结果却一夜之间成为了‘亡国奴’……那种信仰崩塌的绝望令她想要自杀,但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也就是琴酒,为了琴酒,她不得不苟且偷生。”
“而在她生下琴酒之后,她的情绪进过一定时间沉淀之后,将亡国的绝望全部转化为了对那些资本世界间谍组织的恨,在她看来,就是那些资本世界的间谍组织将伟大的苏盟腐蚀破坏的,所以她要用尽自己一生的力量向他们复仇。”
乌丸和马感叹道。
他没有所谓的信仰,他的前半生完全是受人操控的,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亡国,琴酒的母亲依旧要为已经倒塌的祖国报仇,不过琴酒母亲以及琴酒那种强烈的憎恨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是这对母子,一定可以成为他手上最锋利的刀。
感叹了一下后,乌丸和马继续道:“当年琴酒的母亲借助以前留下的人脉找上了一些间谍并将其消灭,其中有一个已经加入了组织,组织成员不明不白死了,我作为组织的BOSS必须彻查,于是派出了(上一代)朗姆去调查,结果抓到了琴酒的母亲。”
“在知道琴酒母亲对那些间谍的恨之后,我没有杀她,而是将她留了下来,她对那些间谍组织的恨正好可以帮到我,于是我就邀请她加入了组织,专门为组织消灭卧底和叛徒,而她正好也最讨厌这两样东西,只要能杀间谍,她无所谓加入什么组织。不过最后她的疯狂还是害死了她,在查出某个核心成员是卧底后却中了那个卧底的计被其活捉了,不过琴酒的母亲性格刚烈,绝不妥协,被俘之后直接自杀了。”
“那个时候琴酒才十几岁,他母亲死后,我就将琴酒送去了组织的训练基地进行培训,而他靠着和他母亲一样的恨在训练基地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组织数一数二的王牌,也接过了他母亲的工作,继续为组织清除内部的卧底。”
“所以,其他人有可能是卧底,就算不是卧底也可能被收买,但是琴酒绝对不会出卖组织,不,应该说他绝对不会向那些间谍低头!”
听完乌丸和马的诉说后,“宫野志保”也有些发愣。
“好吧,我知道了。”“宫野志保”扶额,消化一下接收的大量信息,然后问道,“那‘APTX4869’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APTX4869’啊,那是我用来吸引那些间谍的新的诱饵,老的诱饵已经不顶用了,吸引不到太多间谍,所以我就整出了‘返老还童药’来吸引更多间谍。
“当时宫野厚司提出了‘返老还童药’的设想,但因为太过疯狂而被科学家当做疯子驱逐。不过我不在乎他的设想是否疯狂,我只知道‘返老还童’是无数人渴望的事情,尤其是对那些身居高位却寿命不多的人来说,毕竟我能血缘上的父亲乌丸莲耶就是最好的例子。”
“于是我资助落魄的宫野厚司,大力投资他的研究项目,同时也将他的研究已经有极大成功的消息放了出去,果然吸引到了大量间谍加入组织。但是问题也来了,那次吸引到的间谍太多,有的间谍太没耐心,居然不想着卧底组织兢兢业业地给我打工,反而准备直接抢了研究成功就跑,而我当时对于研究室的防卫也不够严密,居然被那些间谍找到了研究室,不过当时有好几方组织的间谍在,他们都想独占研究成果,最后打起来把研究室毁了,宫野厚司和他妻子也死在了那次意外中。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组织停止了‘返老还童药’的研发,那些被吸引来的苍蝇也默默退去了。”
“而宫野家的两个女儿,反正组织也不差两张嘴,我就留下了她们,其中宫野志保的天赋太突出了,比她那个只会夸夸其谈的父亲要强太多了,所以我就将她送去阿迈瑞肯深造,然后让她接手‘返老还童药’的研究,结果‘返老还童药’没搞出来,只搞出来了只能被当做毒药的‘APTX4869’,看来所谓的‘返老还童药’果然只是一个无稽之谈”
乌丸和马回答道。
“……”
不,所谓的“返老还童药”实际上已经成功了,只不过不受控制而已,而且它只能返老还童,却不能延长人的寿命。
“宫野志保”心里忍不住吐槽道,同时心中灵光一闪,对乌丸和马道:“所以你让你妻子和女儿假扮成一个人,这样外面的人都只会以为你的‘返老还童药’实际上已经成功了,只是因为研究室破坏,研究资料丢失,所以不能复现,但是你已经成功过一次,那就有很大概率成功第二次,那些间谍组织也就不会放弃你的组织?”
“……”
乌丸和马不说话了,因为颜开说的全对。
这件事情事关身家性命,他能信任的也只有自己的妻女,只能让她们来演这场戏。
只是这场戏的代价有点惨痛,妻子和女儿永远不能再公众下相互见面,而且明明是母女却要互换身份,那种和现实的撕裂感也让克丽丝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正常。
我是我女儿,我也是我妈妈……
这种戏里戏外的割裂感在莎朗死后达到了极致,让克丽丝很长一段时间有强烈的自毁倾向,后来突然好了,但也变得性格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