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是个擅长表达情感的人，当然这是相比宋亚轩来说。
虽然当初自己一句话没说，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宋亚轩拒绝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比宋亚轩强点。
他男朋友是真高冷，也是真腹黑。
喜欢这件事都这么能憋，怪不得能在国外自己待四年。
刘耀文其实有点不爽，因为得知宋亚轩“高二就喜欢自己”这件事和“高三就已经在准备出国”这件事是几乎同时的。
宋亚轩没想到自己讲的故事非但没让刘耀文高兴，反而绷着一张脸不想给他好脸看了。
宋亚轩哭笑不得。
“刘耀文，干什么。”
刘耀文脸色很差地看着宋亚轩，片刻后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下巴埋在宋亚轩颈窝处，声音沉闷道：“胆小鬼。”
江城之旅宋亚轩就已经很清楚两个人的感情了吧？那时没有想着面对，而是转身就着手准备出国的事情。不去面对而是着着急急就要把自己送走，逃避。
他不是胆小鬼谁是？
宋亚轩轻抚着刘耀文的后背，一下下平缓安宁，让刘耀文瞬间委屈了几分。
宋亚轩在湘月阁跟他吃的最后一顿饭，成为了他后来漫长岁月中常常重复的噩梦，闭上眼睛就是宋亚轩那张冷恹恹的脸和看不分明的眼睛，睁开眼睛又是一个人的房间，说句话也得不到回应。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好。
“好，我是。”宋亚轩说。
是胆小，因为年纪太小所以没有办法承担即将面临的事情，于是选择了逃走。
但是好在爱意可以远隔山海，也可以在见面的第一眼便熊熊复苏。
宋亚轩终究在成熟后选择了面对，刘耀文也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当面的伤害消磨至今，已经变成了深藏在骨髓里的纠缠，谁也理不清剪不断，只能拼死将对方再抱紧一点。
至少谁都不许再说放手。
城西那个项目来得突然，开发商说是条件变动，想请投资商一起开个会再说。
彼时宋亚轩还在饭局上，刘耀文就没等人，先行一步。
投资商各个都是会察言观色的，顾着跟刘耀文套近乎的都趁着宋亚轩没来的时候套，宋亚轩到场地的时候刘耀文身边的人刚好都散开了。
刘耀文远远地看到了男朋友，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会议开始前，刘耀文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最后停在宋亚轩身边，轻轻地捏了下他的手。
“谈得怎么样，顺利吗？”刘耀文小声问。
“顺利。”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唇角笑意明显。
对于让冰块融化这件事，刘耀文觉得自己非常有成就感。
“那就好。”刘耀文。
二人跟着大部队落座，因为宋氏和刘氏怎么都算头部家族，所以巨大的长桌前，宋亚轩和刘耀文面对面坐了头两个位置。
转头就是会议厅里巨大的屏幕。
开发商派了个年轻人来谈判，一双眼睛狭长，单眼皮，看着有几分冷。皮肤很白，人很瘦，却透着精明的骄矜。
刘耀文看了一眼名牌，叫马嘉祺。
三十二章
“非常荣幸各位能来这里参与城西大厦投标，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来为大家详细介绍这次的一切。”
马嘉祺看着四平八稳，对着电子显示屏讲起来毫不含糊，简洁的语言配合肢体动作把整个项目都介绍了一遍。
刘耀文和宋亚轩简单总结了一下，城西大厦对投资商的需求就是钱多事少。
他们给投资商的保证是投了钱就坐等分红，不需要另外操心什么。这一点倒是让刘耀文很感兴趣。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开发商，带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和投资商谈条件，偏偏投资商还都乐意听。
刘耀文笑得无奈看向宋亚轩，只见对方也是同样的神情。
刘耀文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不可否认的是，马嘉祺讲得非常好，条理清晰，硬是把烂到家的PPT讲出了简约美学的氛围，课件美化师见了马嘉祺都得叫一声祖师爷。
刘耀文抬了抬手指，马嘉祺看了过来，示意刘耀文但说无妨。
“有一个问题，马先生，您是怎么评估出这个项目风险等级几乎为零的？”
“正常来说一个项目总会有风险，风险系数的大小和赚到的钱在一定程度上相关。您这边言之凿凿，我倒想听听您自信的来源。”
马嘉祺勾了勾唇，中和了一下他的一身冷意。
“自信的来源是我本身，刘总有选择信与不信的权力。”
刘耀文挑了下眉。
这人够狂，有点意思。
“但是有一个前提，是得到各位的支持。”马嘉祺说，“不管是刘总还是宋总，我们都以最大的诚意争取合作。”
刘耀文点点头，唇边的笑意说明他很满意。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宋亚轩缓缓抬眼看向马嘉祺，“最初用广撒网的方式圈定投资商，现在鱼进网了，马先生这边狮子大开口，吃得下么。”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沉默了一会，而后笑了一下。
“宋总的问题，确实犀利。”
“不是犀利，贪心不足蛇吞象，对谁来说都是。”宋亚轩淡淡道。
正常人都是一早确定了名额个数放在招标文件里，但是马嘉祺这边偏偏不同，先广撒网，再精准圈定。他没说，但是宋亚轩看出来了。
“嗯，实际名额会有出入。”马嘉祺诚实道，“我们需要的是共担风险的精准投资商，自然需要扩大基数，广撒网。”
宋亚轩盯着马嘉祺看了半天，而后垂了眼皮点点头。
抬眸就对上了对面刘耀文投过来的目光，闪烁着的黑眸里夹杂着几分骄傲。
刘大少爷那双眼睛好像在说，看，我男朋友，牛吧？
宋亚轩愣了两秒，看着刘耀文慢慢变质的眼神失笑，那小子的眼神，好像现在就想把他摁在桌上吃干抹净。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宋亚轩下意识合了下眼睛。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只有这种思维了……还是在这种正经会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