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然摇了摇头，拿着自己的杯子和纪丛风的碰了一下。
“也不算。”
“因为我这几年玩票性质地开了很多店，酒吧也有，但是都不如这家规模好。”
“还有火锅店……毕竟江城火锅店才是最卖好的。”封然笑了一声说。
封晚眸光在纪丛风的酒杯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垂着眸光静静地听着两个人说话。
“厉害，很有魄力！”顾知渝说完，就跟封然也碰了一杯，“我最佩服自己能养活自己的人了。”
“轩哥算一个，封哥算一个！”
论年龄和身为游戏主播的游戏实力来说……封晚确实比顾知渝要冒稍一点，这句“哥”担得不亏。
但是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他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赶紧拿酒封人嘴。
酒杯碰上了顾知渝的，封晚噙了抹笑说：“跟哥比我还差点。”
“晚晚做什么生意的？”封然不知道内情，以为封晚也是跟他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玩咖，创业派，于是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
“他没做生意。”纪丛风说。
众人很难从纪丛风的声音里探寻到他的喜怒，因为小少爷向来笑脸待人。
即使是此刻，唇边也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疏离却礼貌，不会扫到任何人的兴致。
纪丛风其实不知道封晚这么多年靠着自己是怎么把自己养大的，还养得这么出色美好。
一定付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苦。
纪丛风想，如果他没有忘记中学时期的那些碎片的话……兴许现在已经对封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但是他忘记了。
他想不起来往事，也不知道封晚是怎么赚到钱，怎么一步步走到宁大的，他没有办法揣摩封晚的苦痛，也只能为他说简单的一句话。
“但我们轩哥确实厉害，非常非常厉害。”
纪丛风的手落在封晚脸颊，手上的力道很轻，像是在抚摸珍宝。
眼神里有着骄傲和宠溺，唇边的笑意也从疏离和漫不经心变成了真心。封晚抬眼撞进纪丛风的眼睛里时，看到了独属于小少爷的那份心疼。
他微微怔住，任由纪丛风当着外人的面做着极度亲昵的动作。
原来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是众人都看到了你的光鲜亮丽，我在感到骄傲的时候，也心疼你所遭遇的一切，心疼你一路走来受的伤。
封晚在那样的眼神注视下，眼睛红了一圈差点落泪。
但是他没有。
“嗯，我确实厉害。”封晚浅淡的眸光被泪光映得熠熠，泪中含了笑，“不厉害怎么配得上小少爷呢。”
纪丛风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点，在封晚的脸颊一侧轻轻一掐。
宛如曾经无数次那样做的一样。
只是这一个微小的、下意识的动作，就让纪丛风怔在原地，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抓都抓不住的记忆碎片，让纪丛风不敢相信。
一帧帧过往的碎片在脑海中闪回，让他停留在封晚脸上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是真的……这个动作真的是他和封晚之间最为默契的小动作。
可他忘了。
他竟然忘记了……
“哎哎行了，别虐狗了哈，谁都知道你俩是一对了。”丛知延脸上带着笑，声音里也是藏不住的笑意，看向封晚纪丛风的眼睛里也带着几分属于“兄长”的宠溺。
——好像他才是在座各位中最成熟的一个。
封然惊讶地看了丛知延一眼，视线又在封晚纪丛风身上落了一瞬，而后重新看向丛知延。
他的眼神里是震惊和讶然，仿佛在问丛知延“他们是一对吗”。
丛知延对上了封然求知欲极强的双眼，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
“啊——”封然恍然大悟般的长叹一声。
那纪丛风急着给封晚说话解围也不是没有章法。
正当桌上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沉默时，酒吧里的劲歌忽然换成了悠扬的民间音乐，有人远远地坐在酒吧最里面的小型舞台上，面前是一把立麦，歌声带着民谣的悠扬，略带凉意的声线别具一格。
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看了过去，带着点惊讶和惊艳。
一是这个人唱得确实很好听，二是……他们能感觉得到，封然在看向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歌声响起时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沉下心来听着那人唱歌。
封晚远远地看过去，只知道那个人皮肤很白，微长的碎发遮了眼睛，看不清长相。
唱歌的时候握着立麦，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颓废文青。
他轻轻戳了下纪丛风。
“小少爷怎么说也是流音室招牌，什么时候能唱歌给我听？”
纪丛风闻言挑眉看他，“封晚，我是招牌不是头牌。”
“怎么说得好像我是卖唱的。”
封晚轻啧一声：“卖给我听。”
纪丛风盯着封晚看了几秒，像是在斟酌这句话的可行性。
小少爷唱歌好听不是假的，否则也不可能被老林亲手招进流音室。
但他身边这位实力也不是盖的。
纪丛风贴近了几分封晚，压低了声音跟人说：“我上你也得上。”
“轩哥总不舍得放我一个人上去吧？”
“行啊。”封晚答应得很爽快。
一曲终，台上的人没有下场的意思，在台上认真调试设备，准备唱下一首歌。
丛知延没忍住，暗戳戳地看向封然问：“封哥，这是什么时候来的驻唱歌手啊，我怎么没见过。”
谁知道封然只是笑，然后冲着丛知延眨了眨眼睛。
“不算驻唱歌手。”封然说，“是我爱人。”
这回轮到丛知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了。
所以现在是任何人都能很坦诚地说出来自己的伴侣是同性了是吗？！
怎么他身边的朋友都是这副德行啊/！
丛知延默默地想了下自己的处境，目光不经意往顾知渝身上落了一瞬。
好好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爱人？”倒是顾知渝反应快一点，眨着眼睛看向封然，“要不要叫他来一起喝酒啊？”
“他性格有点内向。”封然说，“不过可以试一下。”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