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给你个忠告。”喻珩见纪丛风发着呆，搂着他的脖子老神在在道：“想表白就尽快，小心封晚那小子跑了。”
纪丛风神色复杂地开口：“真的很明显吗。”
“阿延那个神精大条的人都看出来了，纪丛风，你真的是……”
但他是个男人，封晚也是，纪丛风想。
“我怕说了他也会跑，被我吓跑的。”
“傻子。”喻珩翻了个白眼，“封晚对你的态度那么明显，看不出来？”
纪丛风又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
“你想想封晚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一个天生的制冷机，偏偏在你面前能笑出来。至少……看着像个正常人了。”
“那我——”纪丛风有些语无伦次。
“去表白。”喻珩说，“被拒绝了也无所谓。”
被拒绝了也无所谓，因为他们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拿去纠缠。
这是喻珩没有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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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丛风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封晚正坐在车上，载着他往约好的吃饭地点走。
感觉到手机震动，封晚垂下眸子看了眼。
“我出来了。”
“正在往那边走。”
手指微微动了动，回了信息过去。
“好。”
两个人约在了湘月阁，定了二层的一个VIP包间。
因为附中距离近些，所以纪丛风先一步到了。
封晚从市一中回这边花了点时间，但也没让纪丛风等多久。
“来了？”
封晚进门的瞬间，他看到纪丛风一双曜黑的眼睛亮了亮。
“嗯，一中离这边有点远，耽搁了点。”
“来了就行。”纪丛风拉着人坐在自己对面。
“上菜吧。”纪丛风对着服务员说。
片刻后房门大开，精美的菜色都从外面端了进来，摆了满满的一桌。
纪丛风举着酒杯看向封晚。
“现在我们不是中学生了，可以喝酒。”
封晚看了纪丛风半天，片刻后像是没有法子一样，无奈地举起了酒杯，带着几分极为明显的纵容，唇边微微勾了笑意。
纪丛风忽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愣着干什么。”封晚说。
纪丛风这才回神，把自己的酒杯碰上了封晚的，笑着一饮而尽。
两个人今天的话出奇的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适应已经不是中学生了。
纪丛风埋着头吃菜，但其实真正吃进去的东西少之又少。
他平日里是个很会说话的，至少在封晚这个闷葫芦面前不至于没了话题。但是今天不一样，纪丛风忽然放下筷子看向对面的人，今天他忽如其来一阵慌张，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有事要说，纪丛风。”封晚没抬头，垂眸看着眼前的盘子，精准地捕捉到了纪丛风投过来的目光。
“我……是。”纪丛风犹豫了一下，狠了狠心说道。
“那你说。”
封晚放下筷子，抬眼看向他，深琥珀色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雾
纪丛风愣了一下，忽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封晚见他不说话，抿了抿唇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吗？还是……纪丛风，你是不是喜欢我。”
纪丛风猛地一震，曜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又缓缓缩小。
“你……你都知道了？”
封晚听着纪丛风的回答，心凉了下去，看向纪丛风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深沉的冷意。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纪丛风喜欢他。
他没有办法回应，至少现在不行。
“嗯。”封晚应了一声。
“纪丛风，但我不喜欢你。”
“在说出喜欢之前，你是不是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你和我，是两个男人。刘家和宋家也已经不止一代水火不容。”
“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因为年纪小萌生出来的那些没有底的痴妄？”
“我不认为你具有处理好一切的能力，纪丛风，你很好，特别好。”
“只是我接受不了。”
“我一样没有处理感情的能力，一样想不通一切。”
“所以不要喜欢我。”
纪丛风听着这些话愣了好久，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说出句句带刺话来的人已经不在对面了，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了他一个人。
耳边是封晚毫不留情的话语，一句句把他的心捅了个对穿，留着巨大的豁口汨汨灌着风。
痛而不自知。
他忽然明白那些在学校曾被他拒绝的那些人是什么感觉了。
是明明以为两情相悦却被现实打碎的期望，是在心底蔓延开来持续很久，却难以纾解的烦闷和酸痛。
纪丛风想，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来忘记封晚那双冷淡至极的眼睛。
后来微信置顶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发来过信息，微信各个群聊热闹非凡，都在庆祝他们脱离苦海。
纪丛风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什么信息都没回复。
直到喻珩忍不住上刘家抓人，这才知道了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喻珩不由分说就拉着纪丛风出门社交，在一班和二班的各种聚会上露面，但就是再也碰不到封晚。
后来二班传出了消息，封晚出国了。
早在高三的时候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只是纪丛风丝毫没有察觉。
蔓延在身体里的那场漫长的生长痛，此刻才初见端倪。
“你呢。”见纪丛风回消息不及时，封晚又补了句过来。
“我也不紧张。”
“就是突然想给你发消息，也没别的什么事。”纪丛风又埋头发着。
封晚收到信息的时候愣了一下，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而后从心底蔓延起凉意，挥散至全身。
一瞬间，封晚只觉得他的心情复杂，不仅有尴尬、难过、欣喜，还有那么一丝的无能为力。
他忽然很想逃避。
手机又在震动。
“封晚，考完去吃饭，就我们两个人，行不行？”
封晚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过了很久，他才回了一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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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如期而至，封晚一向孑然一身，独自去市一中考试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两天的考试科目也不过是一瞬，翻个页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