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
她睁眼便是雪白的天花板,周边的吊顶设计颇有几分古老家族的风格。
封晚大脑空白了一瞬,想动动身子却发现浑身瘫软无力动都动不了,抬手的一刻发现手腕上拴着手铐,封晚顺着手铐的铁链看去,只见另一头被稳稳地固定在了床头。
她愣怔在原地。
她被绑架了?
不对,绑架不会把人绑来这种地方。
这样反而有点像……被囚禁了。
封晚尽最大可能环视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却发现这里的一切都让她陌生。
在封晚的记忆里,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地方。
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门被推开,没有任何征兆,封晚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矮个子的圆脸女人端着托盘进了门,对上封晚眼神的瞬间惊讶了一下。
口里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是J国话。
“醒了?我去叫人!”
封晚听得懂。
J国?
封晚没来由地头皮发麻。
她怎么会在J国?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她是……被和真平翼带来J国了?
封晚整个人宛如坠进了冰窖,浑身发着抖。
和真平翼是个变态,时时刻刻都想要了她的命。
她该……怎么保全自己?
刚刚那个女佣说去叫人,是叫谁?和真平翼吗?
封晚的身体下意识颤抖。
她是害怕和真平翼的,从他时时刻刻都想要杀掉她的言语和行为里,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那是一种彻骨的害怕,深入骨髓。
房间门很快被推开,封晚整个人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她的视线一分也没有看向门口,好像只要不看过去,和真平翼就永远不会过来一样。
“封晚。”男人的声音响起。
“高中生。”
连续两声响起,带着熟悉的声音和语气一步步逼近封晚。
封晚脸色苍白,偏头看了过去。
是和真平翼。
没有猜错,也没有幸运。
她被和真平翼从华国带来了J国,囚禁在某一间房子里。
“好久不见。”和真平翼说。
“是吗。”封晚轻声反问道,“是好久不见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那座山崖,是去年年末的冬天,现如今已经是北半球的夏天,太阳不再是毫无热量的白炽灯。
“可我并不想见到你。”
封晚别过脸去,看着窗外刺眼的眼光眯起了眼睛。
“可我想见你。”和真平翼说。
他立在封晚床边,垂眸看着眼前这个被禁锢在一方天地里一动不能动的女人,心里忽然微微地动了一下。
在这里,他可以拥有她,拥有那个被他一直以来叫做“高中生”的女人。
他好像伸手就能触及封晚,弯腰就能把人拥进怀里。
“高中生,我想见你很久了。”
封晚蓦地回头看向他,想要努力坐起身来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想见我?”封晚唇边勾着笑,眼睛红成一片。
“你说你想见我?”
“和真平翼,你是想见我,还是想变着法的折磨我,想把我给杀掉?”
一个连续三次差点要了她的命的男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对她说“想见你”……
这样的话和真平翼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都想。”和真平翼居高临下地睨着封晚。
“你是我的。”
“你的命,也是我的。”
“疯子!”封晚红着眼睛冷声道。
这个男人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和真平翼猛地俯下身去,大手攥住封晚的下巴强迫人看向他,面上平淡,一双眼睛里却涌动着浓重的占有欲和疯狂。
“我是个疯子!”他重重地咬着音,一字一句,“换成别的女人,早该因为被我看上而觉得光荣,早该把命交在我的手上任由我玩弄!”
“我是什么人?!”
“我是J国第一大家族和真家的少主和真平翼,我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什么,所有女人都应该是我挥挥手就能得到的东西。”
“可偏偏是你。”
“偏偏你不识好歹跟我作对,偏偏你的身边有个丛风还有个云空辞!偏偏你的命不由我决定!”
“高中生,你害怕吗?”
“现在的你就在我的手上,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你害怕了吗?”
越往后说,和真平翼的声音就愈发激动,攥着封晚的力道一点点加大,痛得封晚惊呼出声,打断了和真平翼的思绪。
大手攥着封晚下颌的力道骤然松开!
封晚的泪水充盈了眼眶,顺着脸颊落下。
长发随着主人无力地摊散在床上,像挣扎的悲歌。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毒,是吗?”封晚轻声问着,压抑着自己浓重的哭腔。
“毒?”和真平翼倏地站起身来,迈着步子走向窗边。
他在床边站定,片刻后靠在窗台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封晚。
“不是毒。”和真平翼唇边勾了笑,危险至极。
“四年前本打算用三杯毒酒杀了你,却没成功。”
“所以我放弃了。”
“现在打在你身上的……”和真平翼顿了顿,垂着眸光凝着封晚,“不如毒药来得生猛,却足够你死不掉,也活不成。”
封晚定定地看着和真平翼,片刻后转开了眸光。
若是这样她还听不懂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她白瞎了这么多年在丛家见过的世面。
“什么时候打在我身上的?”封晚问。
“高中生,你是在问……毒是什么时候到你身上的,还是上一针是什么时候打的?”
看着和真平翼唇边瘆人的笑意,封晚忽然愣住。
什么意思?
什么叫毒是什么时候到她身上的?
难道不是被带到J国以后才被注射的试剂吗?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天真。”和真平翼冷笑一声,迈着长腿拉开椅子坐在了封晚床边。
“薇拉那个女人心机深重,她的目的是丛风,那就一定不会罢休。”
“高中生,你就从未察觉,自己身上中了毒吗?”
封晚闻声,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很多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