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对视，直到电梯门合上将两个人的视线阻断，没有一丝缝隙。
封晚呆滞地站了一会，还是转身往走廊另外一边走去。
心里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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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更高的楼层停下，纪丛风深眸如沉潭，迈着大步走向这一层的某个房间内。
大衣随着他的脚步衣袂翩翩，在空气中掀起一阵阵凉风。
这一层是这家医院闻名海内外的精神科，皮鞋在某间病房外停下，冷眸置身事外地看着病房里发生的一切。
发疯的病人，有条不紊的医生，一切都组成了这里的一切。
而住在这里的人，是宁佳怡。
“先生！”有人发现了纪丛风的存在，回头打着招呼。
“她怎么样？还是不开口吗？”纪丛风冷眸看着宁佳怡，这个女人装疯卖傻的样子可真是逼真的很。
自从那日林芜死在她的面前，整个人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从嘴里问不出来任何话，更别提揪出薇拉来。
纪丛风一身冷气，眼神又冷又狠，仿佛下一秒就能捏断宁佳怡的脖颈。
而宁佳怡也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
身子不自觉的发着抖，她整个人缩在床头聚成一团，瑟瑟缩缩的模样完全不同于四年前的趾高气昂。
看向纪丛风的眼神里带着害怕，亦带着无尽的痴缠。
“阿……风，你来看我啦。”宁佳怡忽地笑出声，一张笑颜纯真如孩童。
纪丛风面上没有一丝松动，迈着长腿在窗边的皮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腿随意地放着，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双眼睛射出锐利的光，直直地射进了宁佳怡的心脏。
目光沉沉，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宁佳怡，你最好祈祷自己能装一辈子疯子，否则杀人凶手的罪名，你担定了。”
宁佳怡像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脸上挂着让人看不出瑕疵来的笑容。
若是旁人看来定会觉得这人痴傻无比。
但是什么东西都不会逃过纪丛风的眼睛。
“阿风……你是来、娶我的吗？”宁佳怡笑得天真烂漫，手上抱着棕熊抱枕，歪着头看向纪丛风，“我等了你那么久，终于还是等到做你的新娘了。”
“呵——做我的新娘。”纪丛风手里把玩着定制的打火机，一下一下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抬眸看向宁佳怡，“天还亮着就开始做梦了。”
“我要做……阿风的新娘。”
“从四年前你被老头子派到我身边到现在，我的妻子都只有封晚一个人。”
“啪——！”打火机的光亮起，烟草被猩红的光点着，缕缕白烟向上升腾，融进了空气里。
纪丛风起身走到宁佳怡身边，逼近她的脸吐了一口烟。
宁佳怡没来得及躲便瞬间吸入，缭绕的烟雾直冲大脑，让宁佳怡止不住地剧烈咳嗽着。
眼睛红了一片，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咳咳、咳咳……”
“我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联系。”纪丛风起身，踱着步子走回窗前，背对着宁佳怡开口道，“告诉薇拉，她既然跑了，就别再被我抓到。”
“不管她想怎么玩，我纪丛风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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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生产很顺利，没有太多的痛苦。
顺产也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痛苦，母女平安。
被推出产房的时候盛意还有大把精神，缓了一会便面色红润，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刚从产房出来的孕妇。
封晚在外面守了一会便听到了这个消息，没有打扰封然和盛意的二人时光而是守在了宝宝身边。
刚出生的小宝宝睡意深沉，手指放在嘴巴里无意识地吮吸着。
没有攻击性的奶团子让人毫无抵抗力，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粉嫩可爱的样子。
封晚手指在保温箱上轻轻画着圈，唇边有着满足的笑容。
这是他们家的第一个小宝贝，是一位小公主。
“小宝贝，我是你的小姑姑。”
小宝贝像是收到了来自封晚的感应一般，身子可爱地抖了抖，眼睛却还是紧闭着的。
可能是因为小公主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小姑姑，从此以后长大的过程中最喜欢粘着的人也是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姑。
纪丛风从精神病房转回封然包下来的那层后，走廊里空无一人。
迈开步子便往保温箱的方向走，一抹纤瘦的身影瞬间闪进他的视野。
心定了一下，就那样站在门口凝着封晚的背影。
在封家养了五个月也不见身上多长一斤肉，还是瘦得宛如一阵风吹过就能被带倒一样。
有多久没有看到她了，纪丛风已经不愿意再细想。
每次送她的花都会留一枝在自己身边，是他手太笨，死掉的花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深邃的瞳仁里有几分触动，直盯盯的眼神带着贪婪和痴妄，看着封晚带笑的侧脸。
许是目光太过灼热，那一束目光终究还是被封晚捕捉到了。
封晚倏然回头看向纪丛风，四目相对。
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精致无双，清透纯粹，带着少女般的白皙。
让纪丛风的心动了又动。
封晚轻蹙眉，这个男人，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纪丛风？”
“嗯。”纪丛风怔了一下，黑眸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手覆上保温箱，看了一眼里面熟睡的小宝宝，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是个女孩。”
封晚点点头，“是女孩，是封家第一个小公主。”
纪丛风低眸凝着她，唇边轻轻勾了一抹笑，片刻后又隐去。
“封晚，下次，可以不躲我吗。”
“能不能……也偶尔见我一面？”
封晚忽然怔住，抬眸对上了纪丛风的眼眸。
里面的海和痛意太过深沉，封晚几乎要被涌动的浪涛淹没进去。
躲他吗，是说在封家的时候吗？
“没有躲。”嗓音一时间变得艰涩不堪。
“我只是……”
“只是还不能释怀那些事。”纪丛风声线低沉，带着些沙哑。
封晚垂下头，她没办法在封家见纪丛风。
因为那是她父母的地方，她爱着纪丛风这件事，仿佛是一种对他们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