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说着玩玩,别怕

丛尧被几个人轮番气得差点有些什么好歹,道格顶着一张机器人脸杵了过来,伺候着丛尧重新坐好用餐。

合法夫妻……丛尧的眸子眯起,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一步棋。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儿子,能为了这只小白兔能做到这种地步。

两年前纪丛风明明身处丛家的严密监控之下,他还是能越过丛尧这个当父亲的,顺利拿到华国内的结婚证。

是华国有内应?

还是……丛风这小子有自己的势力?

丛尧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心,双手交叠搭在拐杖的上方,一下下有规律地点着。

他这个儿子,不容小觑。

丛尧的眼神又扫向丛知延。

不,应该说,他这两个儿子,都不容小觑。

说不定事情进行到最后……他们两个真的会为了这只华国来的小白兔而对他这个亲生父亲动手!

丛尧很清楚他这两个儿子的脾性,一个个从小养得像狼,浑身流着的是没有温度的冷血,养不熟!

再加上一个一直都存有异心的丛喻珩……

丛尧忽然觉得局势变得不妙了。

丛尧忽然很想知道,纪丛风和封晚的这份爱有没有底线。

一想到他精心设计的游戏,丛尧眯着的双眸更紧了些。

片刻后,丛尧终于从自己的情绪里出来,唇边勾了淡淡的笑意。

二十多年前,丛尧的父亲让他做过的游戏。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也要让自己的儿子来玩一玩,这才公平。

纪丛风看着丛尧风云变幻诡狤莫测的神情,一时间沉下了眸子。

丛尧从来都是尖牙里藏着毒的蛇,稍有不慎就会狠狠咬你一口,然后杀人于无形。

不得不防。

纪丛风眸光淡了些,偏开了视线落在封晚身上。

自然地接过封晚手里的粥搅拌着,微微的凉风吹散了热粥的燥意。

林芜坐在长桌的一角,脸色惨白地盯着纪丛风和封晚自来以后的种种互动。

可是为什么呢?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明明她才是丛风的未婚妻,明明……明明封晚这个女人没回来之前一切都是很好的。

虽然喻珩和丛知延不给她什么好脸色,但是至少丛风不会对她视而不见。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手紧紧攥住白玉勺子,几乎瘦得皮包骨的手青筋分明。

“温度刚好,先喝粥垫垫肚子。”纪丛风的声音响起。

他那个人总是这样,明明对待一切都冷淡,就像一块捂不化的冰,却偏偏在封晚面前变得有了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真是……让人嫉妒啊。

“嗯,还要肠粉和煎蛋。”封晚说着,话语里不自觉带了点天然撒娇的意味。

“都是你的。”纪丛风唇边勾了淡淡的笑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好。

“今年过年丛家分支还是会来庄园里过,不过。”丛尧的声音忽然间响起,又停下,一双眸紧盯着纪丛风,“老六今年来不了,老五也已经死了,只剩顾老三还能照样带着女儿来。”

丛知延浅蓝色的眸子亮了一瞬,顾老三带着女儿来?

顾知渝?

听到丛尧的话,纪丛风给封晚夹菜的手停下,转眸看向老头子。

“怎么,杀掉王老五的罪名也要放在我身上?让儿子当了替罪羊,现在又要让我担个杀害叔伯的骂名?”纪丛风冷笑道。

众人齐齐看向丛尧,谁都知道老五是丛尧杀的,这个时候还想转嫁危机,丛尧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响!

“小风。”丛尧噙着一摸残忍的笑意看向纪丛风,“全伦城都知道是你处理了林老六。”

林芜的双手蓦的攥紧。

“至于杀掉王老五的罪名……你自然不担也得担。”

丛尧的声音冰冷不掺杂一丝情感,好似那个人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一般。

“也好。”纪丛风神色淡淡,又面无表情地继续给封晚夹着菜。

“既有了痛杀叔伯的罪名,日后再加一项弑父的罪名也不是不可。”

纪丛风声音平淡如斯,仿佛一点都不把丛尧放在眼里。

“你!”

“阿风!”

丛尧和喻珩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十五!”封晚的手紧紧攥住纪丛风的手臂,蹙眉看向男人。

弑父这样的话,饶是听过很多次也觉得心惊胆战。

纪丛风的手在桌下将封晚的手反握着,温热的触感让封晚的心微微定了下来。

倏地,纪丛风骨节分明的指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下。

封晚垂下眸,心微微发着热。

“说着玩玩,别怕。”纪丛风唇边勾着笑意。

那笑意却冰冷如罗刹,一丝温度都不达眼底。光是眼神中迸射出的寒意,就足以让在坐所有人不寒而栗。

也包括丛尧在内。

虽然纪丛风说的是“说着玩玩”,但没有人觉得他在开玩笑。

饶是喻珩也皱着眉盯着纪丛风看了半天。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几乎都觉得纪丛风抱定了要杀死丛尧的决心,只有封晚知道,纪丛风不过是为了制衡丛尧一日日丧失的人性罢了。

·

丛家庄园里的氛围不是很好,封晚早餐吃到一半就没什么胃口了。

干脆随着纪丛风上了街,借着置办年货的理由躲开丛尧的责难。

“但我还是不理解。”

封晚站在纪丛风身边,仰着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

“置办年货这样的事情明明有人做,非要大冷天出来吹风吗?”

纪丛风垂眸看向封晚,只见人已经裹成一团还在喊着冷。

封晚天生是怕冷的体质,从里到外保暖装备一应俱全,白色高领毛衣毛茸茸地把封晚的小脸围了一圈,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羽绒大衣,防风效果极好,保暖力拉满。

她下身是修身的羊羔绒裤子,一双修长的细腿只露了一小截脚踝在外面。

短靴把脚裹在里面,有茸茸的毛在围着封晚纤细的脚踝发着热。

纪丛风盯着人看了半天,伸手把封晚的帽子戴了起来,顺手在外面裹了条围巾。

封晚的脸瞬间被淹没,挥舞着双手抗议着纪丛风的“暴行”。

“纪丛风!我要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