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丛风和封晚……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登记结婚了。
她好恨。
林芜忽然不明白自己身为这个“未婚妻”的意义了。
而“未婚妻”的位置……可能不久以后也真的就坐不住了。
林芜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双手颤抖。
下一秒拨出了电话。
“帮帮我,我要她死。”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林芜一向怯生生的眼睛此刻竟然冰冷如霜。
“谁?”
“小姐,是我,来送药的。”
“你等等。”林芜没让她马上进来。
她把手机电话挂断,打开了录音。
“进。”
戴了面纱的宁佳怡又一次伪装成了林家的女佣,捧着药剂走了进来。
面纱遮脸,让林芜没能看到她面纱下大好的心情。
薇拉被控制了,林芜这个小婊子也该死了,没有人能跟她争纪丛风了。
从一开始她被薇拉找到的时候便寄人篱下,而此时,她宁佳怡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薇拉是个心机深沉的。
她从一开始就是两手准备,表面上和林老六联手,一个要封晚的命,一个要纪丛风的命。实际上她从来不想纪丛风死,反而林芜的生死成为了薇拉的囊中之物。
薇拉不仅要封晚的命,还要林芜的命。
甚至连纪丛风的生死都准备握在手里。
可惜了,有野心的女人薇拉一定不知道自己会被纪丛风丢进地牢。
“林小姐,该吃药了。”
这句话在宁佳怡的嘴里更像“该上路了”。
“好。”林芜应了声。
她伸手接过药,一声不吭地喝了下去。
“最后一剂了吗?”林芜问。
“是的小姐。”
“为什么我的身子一直不见起色?”
“喝完这剂就会好起来的。”
林芜没什么表情,喝完抬头便要把碗递给宁佳怡,可是她没有接。
宁佳怡垂着的眸子里充满了傲慢,根本没准备接过林芜手里的药碗,表情似笑非笑。
“林小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什么意思?”
宁佳怡唇边勾着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是最后一剂药,用来送你上路的。”
林芜下意识攥了攥手里的手机。
她呆滞了一瞬,“你说什么?”
林芜话还没说完,喉间忽然一阵痛意,窒息的感觉瞬间占据了她的感官。
一张苍白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她下意识伸手抓上了自己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林芜控制不住的在苍白的脖颈上抓着,一道道鲜红的血痕骤然浮现。
宁佳怡就那样站在床边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残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芜手上失了力,碗在地上摔碎,声音清脆。
她瞪着眼睛,还有意识,却在一点点陷入空白。
宁佳怡看着林芜痛苦挣扎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摘下了面纱。
“蠢货。”
“我才是,阿风的未婚妻。”
“笑到最后的人,还是我。”
“你是、是……谁?”林芜凭借着最后一丝意识,艰难地从嗓子里把声音挤压了出来。
“想知道我是谁?”宁佳怡挑眉,“临死前让你知道是谁杀了你也好,听好了,我叫,宁佳怡。”
“林芜,安心去吧。”
满意的笑容浮上脸面,那双混血的深邃眼眸看了林芜最后一眼便扬长而去。
林芜死死地握紧自己的脖子,呼吸不畅的感觉让她的意识一点点涣散。
手费力地伸向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眼睛终还是缓缓阖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安宁。
整座丛家宅子好像没有人来过。
·
纪丛风回到苏家的时候,许寂已经离开了。
一向守在封晚身边的苏闻笙也没守在她身边,而是在纪丛风走进前厅的时候拦了一下。
“她不在房间,她在后院。”
纪丛风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哥。”丛知延的声音从沙发上响了起来。
“珩哥呢?”
“回去捉妖了。”纪丛风淡声道。
丛家那几个掀风起浪的,姑且就叫做“妖”吧。
“好,那我也回去了。”丛知延起身站到纪丛风身边,“哥,不要急着回丛家。”
“我们在呢。”
他们在,所以他们可以替纪丛风扛着压力,他就可以不用那么着急想要回到丛家护着所有人。
“小白兔等着你呢。”丛知延轻声说。
“好。”纪丛风应了声。
苏家的格局很奇妙,前面一幢别墅,后面有一幢面积更大的。
两幢之间有一块空地被辟出来,抬头是透明的屋顶,跟封家的花房有些相似,却比花房简单点,视野开阔点,不过一样冬暖夏凉。
纪丛风走过去的时候,封晚正裹着毯子靠在一张藤条椅中,望着某处发着呆。
看到人的那一瞬,纪丛风的脚步忽然有些踌躇。
大少爷向来看不起天看不起地,唯独在封晚这里,次次都束手无策。
“站着干什么。”封晚问。
她背对着纪丛风坐着,声音很轻。
纪丛风眸光深了深,迈开长腿走到封晚身边坐下。
两个人很久之后的正式见面,反而有点相对无言。
“十五,你想讲讲你跟那个人的事情吗?”封晚率先开口。
“嗯?”纪丛风愣了一瞬。
“薇拉。”
纪丛风没说话。
片刻后他偏头看向封晚,“你想听吗?”
“想。”
封晚没看他,垂着眸光盯着毯子上的花纹看。
她当然想听。
从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封晚最在意的事情就是纪丛风的过去没有她的参与。
这次更甚。
她以为他们相识九年已经是很漫长的岁月了,可是那个凭空冒出来的薇拉,竟然有十四年。
十四年中分不清什么时候是重叠的岁月,也分不清独属于封晚一个人的到底有多久。
她以为自己这次把纪丛风从生命中推开就可以不在意。
但现实是,她在意死了。
“十五,我很讨厌那种什么事情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感觉,我讨厌你对我有所保留,也讨厌你永远有下一件事瞒着我。”
“站在山崖边上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就这么去了也行,反正结果都一样。”
“我差一点,就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