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时至今日，您还是一样的没本事。”纪丛风冷笑道。
丛尧只会这么几招，妄图用语言的利刃拿捏别人、暴怒时砸掉手边的茶盏、下一步就该喊他最好的小狗道格来打人了。
果不其然！
“那我就让你们这群兔崽子，看看我的本事！”
下一秒道格忽然出现在了封晚身边，一步步逼近她。
那是属于国际顶级杀手的气息，带着无数人鲜血的气味让封晚下意识后退两步。
丛知延挡在封晚身前，隔开了封晚和道格，眼眸遥遥看向丛尧。一向不驯的他此时也凝重自持。
“父亲！你明知道小白兔是我的未婚妻，何苦拿她来威胁我哥？！”
“阿延，你知道这件事，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丛尧拉长了语调说着，“你问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是你未婚妻的身份，还是跑出去跟小风鬼混？！”
丛尧的表情倏然变化，带着恐怖的凌厉向几人席卷而去。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脸色苍白！
“砰——”
被丛知延护在身后的封晚膝盖一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父亲！”纪丛风的声音响起，看向丛尧的眸子里有着隐忍的怒意。
紧接着一言不发跟着跪在地上，垂下眸子等丛尧随意发落。
“你什么意思？”丛尧的怒意隐约可见，手攥紧太师椅的把手，指节发白。
丛知延见状也跟着跪下，垂头道，“父亲！这件事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您要惩罚请连我一起惩罚！”
“好啊，好啊，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丛尧怒意滔天，把手边的茶具统统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刚进门的林芜愣在当地。
霎时间地面上铺满了茶盏碎片。
“父亲。”纪丛风抬眸看向丛尧，声线冷硬，眼神全然不同于前，带着冷酷的恨意和怒火，全盘压在了眼底，“要么弄死我，要么等着被我反杀。养儿子做不到完全防御，就等着被儿子反咬一口。”
“这是我给您的忠告。”
“十五！”封晚惊声打断他。
丛尧整个人双眼瞪大，脸色因为憋着一口气而变得通红，握紧椅子把手的双手遏制不住地颤抖着。
这是、这是他的儿子，竟然说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他丛风一个小狼崽子罢了，凭什么给他所谓的忠告？！
丛尧一口气差点没过来，身子颤抖着站起身，指着纪丛风，“丛风！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道格！拿我的拐杖来！”
“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相信爱情、和相信自己能反击的人！”
“丛风，你全占了！”
“我今天就要让你们这群臭小子看看，所谓的爱情都是狗屁！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爱情，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爱你？！”
“我给你们准备的联姻，就是最好的！”
纪丛风冷眼看着丛尧发疯，一句话都不想搭理。
封晚却皱了眉，盯着丛尧的状况陷入了沉思。
她因为心理问题陆陆续续接受了四年的治疗，这四年里她怎么着跟在许寂身边也学会了不少理论。
此刻的丛尧……发疯的状况宛如精神失常。
封晚愈发确定，丛尧话里说的人不是他们。
他看向封晚时……也总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是谁？她的父母吗？
所以丛尧这么多年来加诸在她和纪丛风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父亲！您疯了？！”丛知延错愕地喊着丛尧，眼前的丛尧哪里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丛家家主？！这狼狈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小风，阿延，没有人会拥有爱情，你们也一样！”丛尧猩红的眸子里布满了痴狂，挥动着手里的拐杖便要往纪丛风身上砸去！
“十五！”封晚惊呼一声便向着纪丛风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拐杖重重地砸下！
“呃。”拐杖全部的力量全数砸在封晚面向丛尧的背上，她闷哼一声便倒在纪丛风的怀里。
一时间空气如同定格了一般。
封晚一口鲜血涌出，把纪丛风白色的衣衫染红，痛苦地闭着眼睛躺在他怀里，眉头紧蹙。
“封晚……”纪丛风手足无措地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氤氲起了水雾，眸子一瞬变得猩红非常。
他一瞬间被拉回到四年前的巴城街道上，也是遍地的鲜红。
纪丛风的双手颤抖着停不下来。
林芜惊呼一声倒在地上，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着，连连向门口退去。
丛知延伸出去要护着封晚的手僵在空中，连同着丛尧的动作也僵在那里。
“封晚、封晚，你别睡，你看着我。”
纪丛风慌乱无措，把封晚紧紧抱在怀里，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他不是不清楚丛尧的力道之大，用尽全力砸下来的拐杖可以让他在床上躺一周，更别提是封晚生生承下了这一击。
“为什么要帮我挡？为什么？不能睡，封晚，你睁眼看看我！”
“小、十五……”封晚感觉自己的内脏全部被打碎，正一点点往外淌着血，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意志，“我没、没事。”
“我得，保护你。”
“呵……”呆滞的丛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随手把拐杖丢给道格便又回到太师椅上坐着。
一双眸子恢复清明，冷冷地看着地板上的场景。
“真是，感人至极。”
封晚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高高在上的丛尧，唇边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丛尧倏然站起身，这句话带来的冲击让他就没有办法稳立在那里，心脏剧烈地狂跳着，那种即将冲出胸膛的痛意和熟悉的让丛尧重重地摔在地上。
下一秒！一口心头血倏然喷出！
丛尧看向封晚，模糊的视线里她的身影和另外一个身影重叠，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穿过重重的岁月又站在他的面前。
他好像听到了那个女人重复着那句伤他至深的话——“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父亲！”丛知延急忙冲到丛尧身前，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丛尧看到纪丛风冷意和恨意交织着的眼神，像极了二十多年前那两个人看他的眼神。
“婉婉……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