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妹,你就等等吧,好不好?”
封晚没应声,只是沉着脸站起身,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喻珩走了出去。
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封晚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向着纪丛风的办公室走去。
“小弟妹!”喻珩慌忙把人拦住,“不行!”
现在进去了,她误会了怎么办?
但是喻珩显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封晚已然误会,他拦着只会加重怀疑。
封晚抬眼看他,神情冷淡。
一句话都不说就伸手把脖子上包扎好的绷带扯下,细细密密的血液又从伤口处流出。
动作干脆利落,让喻珩看了都觉得瞬间疼了下。
“小弟妹……”
“小白兔!”丛知延惊呼一声,喻珩的眸子也沉了下去。
这招果然奏效,两个人瞬间不敢强留,任由封晚往纪丛风的办公室里走去。
喻珩盯着封晚纤细白皙的脖子上丝丝渗出的血,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阿风,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封晚的手在门把手上颤抖着停下,犹豫了一瞬便推开门。
纪丛风正靠在椅背上假寐,衣衫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有一个女孩正在细致地为他上着药。
而他露出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爬满了伤疤。
那个女孩子和他的距离几乎在呼吸之间,两个人的距离中有着不可闻见的亲昵和熟稔,仿佛已经这样为他包扎过很多次。
纪丛风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喻珩去而复返,睁眼的一瞬间便看到了双眼泛着红的封晚。
她额头上被纱布包扎,颈间的伤口长而细,正有鲜红的血液往外流,狼狈不堪。
纪丛风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女孩推开,一双黑眸里有着惊慌,起身便要往封晚的方向走。
“别动。”封晚轻声说。
纪丛风闻言立刻僵在当地一动不动,脸色煞白,看向封晚时整个人带着脆弱的惊慌,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她的一双眼睛不自觉泛了红,可她说不出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或许不想让她进入他的生活不止是因为怕她封晚受到伤害,还有一个原因是已经有佳人在侧了呢?
那些她能做的事情,是不是换个人也能做?
“丛风哥,你弄疼我了。”
林芜倒在地上,费力地撑起身体,手腕上隐隐作痛。
顺着纪丛风的视线看去,直直地对上了封晚的视线。
华国人?
怎么会有别的华国人出现在这里?
“封晚,听我解释。”纪丛风下意识说了句。
封晚垂着眸光和林芜对视,面上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
片刻后抬腿走到了纪丛风面前。
纪丛风胸前的伤口裂开了,此刻上面还挂着没有上完的药。
喻珩和丛知延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直盯盯地看着封晚的动作。
“坐。”封晚抬头看着纪丛风,轻声说着。
纪丛风没有反驳便直接坐了下去。
他的一双深眸凝着封晚,紧张和不安从中倾泻而出。
眼神定在封晚渗着血的脖子,深受就想把人拉进怀里。
谁能料到封晚直接一抬手,冷冷地挡掉了纪丛风的手。
“解释吧,我听着。”
封晚轻声说了句,垂眸看向桌面,伸手拿起刚刚林芜放在桌上的工作,伸手给纪丛风继续上药。
“那是我的东西。”一道怯生生的女声响起。
封晚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眸光定在林芜身上。
“嗯,借用一下,谢谢。”
林芜倏然鼓起脸不说话。
这是借吗?这不是抢吗?
“喻珩,把你带来的人带走。”纪丛风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看戏的喻珩。
“丛风哥,我不走。”
林芜下意识反驳,一张小脸张皇无措。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来的,怎么能就这样让她走呢?
难道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吗?
林芜的眼神在封晚身上定了定,她很好看,惊心动魄的美艳,林芜第一眼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了。
但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的美艳反而越看越碍眼。
“……可不是我带来的。”喻珩嘟囔了一声。
是林芜这小丫头自己跟来的。
丛知延在旁边笑得不行。
“丛知延,你也滚出去。”纪丛风冷淡地说道。
风大少爷显然一碗水端平了。
丛知延瞬间收了脸上的笑,不情不愿地跟着喻珩把林芜拉了出去。
“有事随时叫我。”丛知延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
纪丛风盯着丛知延看了半天,而后点了点头。
他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还需要被自己弟弟关心和保护。
“砰——!”
封晚坐在办公桌边缘,门在她身后关上。
“可以解释了?”封晚问。
“她是跟着喻珩来的。”纪丛风轻声说。
因为大少爷有点心虚,所以此时显得没什么底气。
“跟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封晚面无表情地下手重了点。
“封晚!”即使已经伤疤叠伤疤,但是封晚这么忽然用力一下,纪丛风还是觉得有些痛,“你谋杀亲夫?”
封晚上完最后一处,停了手,瘫着一张脸看着纪丛风,一句话不说。
纪丛风看着封晚这副样子,几秒后倏然轻笑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明显,一时间下不去。
“你笑什么?”封晚皱眉问。
纪丛风抬手轻轻抚开了封晚的眉心,勾着笑容说:“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像我了?”
小丫头现在变得像小老头,笑都不乐意笑了。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纪丛风伸手拉着封晚,要把人往怀里带。
“等等。”封晚轻声说道,“先包扎。”
纪丛风松了手,任由封晚给他褪去了外套,拿着绷带在胸前一圈圈缠绕。
结束的那一瞬间,纪丛风扣紧了封晚的手腕,当下把人拉进怀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成咫尺。
“封晚,他为难你了。”
纪丛风终于得了空询问封晚的状况,看着小丫头头上、脖子上的伤口眸色渐黯。
他长臂一伸便取了新的棉签,一点点给封晚擦去渗出来的血迹。
而后认认真真地上药、包扎。
就像封晚为他做的那样。
“纪丛风,你看,这样的小事我们互相也能做。”
所以何必要旁人来帮他上药,他们的世界里,何时需要旁人来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