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仍然处于分手的状态。”
“我们没有分手。”纪丛风沉着声音说。
“没有吗?”封晚冷笑一声,“你见过四年没有见面的情侣吗?”
“纪丛风,不要无理取闹。”
封晚看向纪丛风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愤怒,还有红着眼睛的委屈。
声音听着虽然掷地有声,但是也有带着委屈的轻颤。
她当然生气当然委屈,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永远处于无法相见的状态。
封晚和纪丛风相识将近十年,年少时相知相爱,直到今天他们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生死。
但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封晚当然难过。
和纪丛风相爱却没办法相守这件事,已经变成封晚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了。
想起来就会习惯性痛苦。
两个人在氤氲着水汽的浴室里沉默了很久,空气沉寂到封晚以为纪丛风不会再开口了。
“许寂是心理医生吧。”纪丛风忽然开口。
“为什么他会住在你家里,封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纪丛风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因为氤氲了难过而跟着低沉沙哑。
封晚听到了浓浓的疲倦在里面。
“十五,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累?”封晚看着纪丛风忽然变得倦怠的神色,轻声问道。
“是不是我想见你这件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是不是丛家的状况并不乐观,她却一意孤行。
而他没有办法拒绝。
又要和丛尧在丛家斗法斡旋,又要照顾好封晚的心情,是很累吧。
纪丛风呆滞了一瞬,半垂着眸光看着封晚,深眸带了点凛冽和锋芒。
封晚又在乱想。
见面怎么会是困扰?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人就已经被封晚用力推开,反应过来的时候浴室的门已经重重合上,人也跟着离开了。
没有给纪丛风多说什么的机会。
纪丛风洗好走出浴室的时候,封晚已经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轻叹口气便上床睡在封晚的身旁。
自带热源的胸膛自后把她拥进怀里,封晚下意识往纪丛风怀里钻了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便沉沉睡去。
纪丛风蹙着眉看她,封晚眉间的困倦让他不忍心再打扰。
他的大手轻轻拨开封晚的碎发,指尖带着眷恋,轻轻地在小妻子的脸上落下。
是满腔的爱意,也是克制。
享受着从男人胸膛源源不断传出的热意,封晚总算在漫长的四年过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
天光大亮,封晚终于从沉沉的睡眠中醒来。
这一觉睡得很好,她一夜无梦。
好久没有过这么舒服的夜晚了。
忽然感觉头顶一道灼热的目光让封晚难以忽视,揉了揉眼睛便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纪丛风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灼热,裸露的上身在清晨显得尤其诱惑。
封晚愣了一下,盯着男人看了片刻又闭上眼睛,顺势把被子往上一拉,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还在做梦。”
做梦就应该再睡会,睡个回笼觉。
但是纪丛风显然不会让封晚如愿。
他大手一捞便把自己的小妻子拥进怀里,迫使她看向他。
“封晚,睁眼。”清早的声音总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暧昧缱绻,让纪丛风低沉的声音也跟着魅惑无比。
听到男人无比确切、清晰的声音,封晚这才确信昨晚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没有做梦啊。”封晚直直地望进纪丛风眼底,缓缓说道。
“当然。”纪丛风说。
“为什么……忽然想见我?”
“想见你需要理由吗?”封晚反问。
她坐起身来翻身压在男人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纪丛风,“只不过抓到了你的一点小把柄,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纪丛风见她这副样子,一瞬间变得表情复杂。
“封晚,谁教你这么霸道的?”纪丛风的视线落在封晚的坐姿上,像是想让她自己认识到这个姿势的问题。
“没人教。”封晚赌气说,“从小到大教我变好的那个可能死了。”
“要不然怎么这么久都不知道来看我?”
纪丛风大手扶着封晚的腰让她坐稳了点,挑眉说道:“诅咒我?”
“你现在都会拐着弯骂人了是吧。”
“封晚,你是不是在怨我。”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封晚皱着眉不爽道,“没想到风大少爷现在才接收到我的讯息?”
“只是不想承认而已。”纪丛风好整以暇地反驳着。
“行。”封晚冷笑着应了一声。
“那晚在仓库的人,是不是你?”
纪丛风闻言脸色瞬间僵住,一张脸又变得面无表情,片刻后清了清嗓子撇开了眼。
“不说话?那就是了。”封晚气笑了,“所以以前那些、那些我以为是做梦的场景,其实都是真的是吗?”
“纪丛风,都是你真的来找我了是吗?”
“嗯。”过了很久,封晚才听到纪丛风别扭地应了一声。
“好。”
“第二件事。”
“我那天给喻老板发的信息你收到了吗?”
纪丛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扶在封晚腰间的大手倏然收紧。
封晚知道他现在很不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
“没有。”纪丛风极度冷淡地说着。
“没有?”封晚疑惑反问,片刻后说,“也正常,谁知道那个账号还用不用了呢。”
“没事,我再说一遍。”
“不许说!”纪丛风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要和小景结婚。”封晚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纪丛风的脸色瞬间比死还难看,阴沉着一双眼睛顶着封晚。
他说没有,她就当面重复一遍给他听是吗?!
臭丫头,气他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你结婚了。”纪丛风大手握住小妻子纤细的腰肢,翻身把人拉了下来压在身下,整个人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周身霎时间蔓延起戾气,大手扣着封晚的下巴问,“封晚,你想犯重婚罪?”
“十五。”封晚却没有被纪丛风忽如其来的浑身戾气吓到,而是倏然低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