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混血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一脸的玩世不恭。
偏偏他又生了一双浅蓝色的瞳仁,看着宛如平静的深海一般,实则暗藏漩涡。
“珩哥。”他笑着唤了一声。
“这位是?”少年歪了歪身子问。
喻珩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介绍道:“林老六的女儿,林芜。”
“林小姐,这是丛延之,阿风的弟弟。”
丛延之凝着水蓝色的眼睛盯着林芜看了一会,瞬间便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听说林老六最近常给纪丛风使绊子,丛延之自然对他的女儿也没什么好感。
丛延之,丛尧和一名西方女人生的儿子,四年前遭遇霸凌被纪丛风救了回来,从此心里眼里便只有哥哥一个人。
他只听纪丛风的话,纪丛风的敌人,便也是他的敌人。
“我哥呢?”丛延之问。
“你哥处理点事,很快就下来了。”
果然喻珩说的很快就是很快,两个人才刚在大厅里坐下,纪丛风便步履生风地走了下来。
林芜在看到人的一瞬间眼睛亮了亮。
“哥!”丛延之叫出了声,带着几分惊喜。
纪丛风点了点头走了过来顺势坐在了丛延之对面。
“不走了吧?”纪丛风问。
“嗯,不走了,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
丛延之之前生活在欧洲的某个小城,四年前被纪丛风接回丛家来之后便再没回去。
丛家二少爷丛延之比纪丛风小了四岁,今年不过刚满十九岁。
所谓的入学手续,便是读大学的入学手续。
“嗯,刚好来我身边做事。”纪丛风点点头说。
丛延之也没有异议。
他留在纪丛风身边本身就是为了给自己哥哥做事的,要不是出于纪丛风的面子,丛尧是个什么东西,他认都不想认。
纪丛风带着自己的人一走,丛家庄园几乎空了一半。
“她在哪儿?”
“先生,看样子应该还要待几天。”小黑在电话那头回复着纪丛风的话。
“知道了。”
车窗开着,凛冽的风刺痛般地打在纪丛风的脸上,让他勉强保持着清醒。
“封晚房子那边盯紧一点,有无关人员照例清除。”低沉的声音吩咐着,如同暗夜里的王一般安排着一切。
“是,先生。”
封晚想见他,那他就事先安排好一切。
那幢独栋附近不能有人,更不能有丛家的人。
就当他自私好了,什么丛家什么家族企业他都不想管了。
他只想把自己的小妻子拥入怀里。
·
封晚又在庄园里住了几天,每天陪着盛意养胎,不厌其烦地在盛意身边给小宝宝灌输着要爱姑姑的理念。
“它都不到两个月,怎么可能听得到你的声音?”盛意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都失笑。
“所以才说,娃娃要从小抓起。”封晚睁大眼睛说着,“就是因为还小,所以要趁着宝宝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记住,有一个小姑姑很爱它。”
“盛意姐,等我走了你也记得天天说。”封晚笑弯了眼睛,温柔地抚摸着盛意不显怀的肚子。
“行,都听你的。”盛意无奈道。
“晚晚,认真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自从那日没有顺利结婚以后,封晚表现得和正常时候无异。
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觉得不安。
封晚挑眉看向盛意,轻笑出声:“终于忍不住要问我了?”
“嗯,我跟你哥这两天都快憋死了。”
“嗯……”封晚卖了个关子,凑到盛意耳边说:“盛意姐,我要离婚。”
“什么时候走?”江景从大门进来刚好看到盛意和封晚,于是顺嘴问了一句。
“明天走。”封晚起身帮他接过手里的东西,顺手拍打着江景身上的雪花,“你呢,什么时候进组?”
“明天,把你送走我就进组。”江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好啊。”封晚笑着说。
“晚晚,去了那边注意安全。”江景说。
“好。”
“小心点丛家,我怕丛家又对你动手。”
“好。”
“也别跟云空辞走太近,那小子也图谋不轨。”
“好。”
封晚头都不抬地连着回了三个“好”。
沉默了几秒后发觉江景没再说话,封晚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了江景不爽的眼神,封大小姐瞬间带了点讨好。
“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
“你那是听着吗?你那叫敷衍!”江景无语道。
“……我哪有。”封晚眨眨眼睛。
江景又盯着封晚看了一会,瞬间泄了气,“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了,臭丫头!”
盛意和封晚瞬间笑成一团。
·
封晚的飞机准点起飞,一觉醒来就已经在伦城境内了。
已经提前吩咐了阿静把车开来停放好,所以封晚一下飞机便轻车熟路驱着车子往家里赶。
阿静是封然留在封晚身边保护她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离开过。
现下封晚在伦城封氏就职,阿静也跟着成了她的助理。
伦城已经是深夜,长时间的飞行让封晚疲惫不堪。
别墅还是她临走时的样子,封晚随意地把行李丢在客厅便回到房间冲澡,雾气氤氲中让她的困意不断加深。
裹了浴袍走出浴室,手机便在一边响起。
“喂,哪位?”
“噢,没看备注就接起来,抱歉云少。”
“嗯,我到了,不用来看我了,有点晚了。”
“好,那明天约个午饭。”
“当然是你来接我。”封晚笑着说,“我可不想自己开车。”
“晚安。”
电话简短又快速,还没挂断,封晚便敏锐地感觉到空气里有着属于第二个人的气息。
那个人的气息沉稳而炙热,没等她作出反应便已经被人禁锢在怀里,下一秒霸道蛮横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狠狠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那样炽烈而深情的吻,让封晚几欲落泪。
男人高大的身子将封晚死死地推抵在墙上,把她娇小的身材笼罩在阴影中。
炙热的气息侵占了封晚的理智,只能跟随着本能的欲望回应着他的吻,疯狂而热烈。
一个吻缱绻漫长,几乎让人以为是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