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瞬间偏了头,别开了视线规避风险。
喻珩笑得更欢了。
“小弟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喻珩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封晚愣了一下。
“不吃饭滚出去。”纪丛风的声音倏然冷了下来,压着嗓子看向喻珩。
问什么安排?封晚话都说不出来有什么好问的?!
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说给封晚听的。
是喻珩在暗戳戳在提醒他!
“阿风,大早上火气这么大干嘛?”喻珩唇边带着笑看着纪丛风,看起来神情正常,却神色淡淡。
封晚的心倏然沉了沉。
她不是听不懂喻珩的意思,只是这种被暗戳戳提醒的方式,让人很不舒服。
她差点忘了,喻珩是丛尧那边的人,上次她被丛喻珩坑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封晚抬手搭在了纪丛风的手上,男人的怒意一瞬间被化解。
纪丛风垂下眸子看向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白皙的手,眸光沉了沉,反手紧紧握住。
直到饭局结束都没再松开。
喻珩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最终什么都没说,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他提醒也提醒了,该做的都做了。
纪丛风做出什么选择他都随他。
不就是一个干爹吗?不就是死吗?
如果两个人之间滔天的爱意能抵消一切死亡带来的威胁,并且甘之如饴的话,他喻珩不过是个局外人,有什么好掺和在里面的?
当年他和洛疏影……经历的生死更多。
他怕过吗?
就这一次了,陪阿风这小子叛逆一回,不就是第三次追杀令?他们接!
·
“晚晚,什么时候回来。”
收到封然消息的时候,封晚和纪丛风已经在夜临的顶层。
私人飞机停在顶楼,随时准备起飞。
封晚看着那条信息,低着头点着屏幕。
“终于想起你妹妹来了?”
“臭丫头!早知道你跑深水园去了!”封然的怒意就算是隔着屏幕也清晰可见。
“怎么,不分手了?”
封晚勾了勾唇继续回复。
“可能还是会分手的,不过不是现在。”
“哥,我要出国玩一趟,你找人保护我好不好?”
那边沉寂了很久,封晚不确定封然是因为气的不行大发雷霆还是因为正在想办法捉拿她,所以没工夫回她。
总之等封然的信息再回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飞往巴城的飞机上了。
上次毕业旅行,巴城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也是唯一没有去成的一站。
纪丛风打算先带着封晚“私奔”去巴城,然后再做打算。
巴城其实离伦城很近,都在欧洲境内,伦城又是英国的第一大城市。
不排除丛家的眼线遍布欧洲的可能,但纪丛风还是想带着封晚先去弥补遗憾。
他没有办法拒绝封晚的任何请求。
就当作去私奔,在巴城好好放纵一回,如果可以的话,就此逃离丛尧的魔爪。
如果不可以,就当作进地狱前的最后一次狂欢。
·
飞往巴城的私人飞机在空中飞行了很久,封晚没注意就一路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然夜幕降临。
因为天气很好,所以天空挂满了繁星。
封晚睁眼便趴在舷窗出神,看着私人飞机破空飞行,看着远处地面上的万家灯火。
她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被世界抽离,很不真实。
正在沉思间,眼前忽然一片黑,一块毛毯蓦地盖在了头上。
封晚整个人懵了一下,而后眨了眨眼睛忿忿转身,用眼神控诉着纪丛风的恶劣行为。
纪丛风却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分,反而抬眉挑衅地看着封晚,唇边挂着邪气的笑意。一双深眸把封晚映了进去,连她生气的样子都带着色彩。
封晚见他这副鲜活的样子,忽然就消了气。
幼稚。
封晚笑着对纪丛风做了口型。
“说清楚封晚,说谁幼稚呢?”纪丛风单手捏上了封晚的脸颊两侧,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了两下,故作不爽道。
封晚吃痛,张嘴就咬住纪丛风那只作恶的手。
纪丛风眸色深了几分,就算感觉到了痛意也没把手挪开。
“怎么学会咬人了?”纪丛风轻啧一声。
封晚摸出了手机,直接盲打了两个大字贴在了纪丛风眼前。
「怎!样!」
纪丛风盯着屏幕瞬间失笑。
“我能拿你怎样?封晚,你这叫恃宠而骄。”
封晚蹙了蹙鼻尖,一副不服的样子。
恃宠而骄就恃宠而骄了,她喜欢这个词语。
手上的毯子倏然被人抢走,封晚手里的温度尽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张毯子就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纪丛风看她抓着毯子不盖的样子觉得碍眼,干脆直接抢了过来,伸手绕过人的后背,把封晚拥进了暖烘烘的毛毯中。
两只手抓住了毛毯两边微微一拉,封晚就被拉到了纪丛风面前。
两个人之间的空间变得狭小,在温度低的空调舱里迅速蹿上暖意。
封晚脸瞬间涨红,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纪丛风深眸微沉,瞳仁里泛着丝丝光点,轻轻在封晚唇瓣上落下了一个吻。
封晚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双手撑在了男人胸膛。
辗转缠绵。
“咳咳!”
“那个、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从食物舱捧着一只装了红酒的高脚杯出来的喻珩,一转头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机舱里接吻的两个人,话语里一副尴尬惭愧的样子,实际上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站在旁边玩味地看着两个人。
封晚闭了闭眼睛看向喻珩,一抬眼对上那人玩味的笑。
她沉默了两秒后迅速拉着毯子盖上了脸,装死。
纪丛风目射寒光,冷着一张脸心情很不好地看着喻珩,谴责的意味十足。
临行前本来只想带着封晚走,却没想到这个家伙死活要跟着。
早知道是这样,他宁肯被喻珩磨死也不会带他上飞机!
喻珩“嘿嘿”笑了两声后在他们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摇晃着酒杯一副很欠打的样子道:“我都说了我是来陪玩的嘛,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