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揉了揉耳朵,继续笑眯眯地看戏。
“你!盛意!你能嫁得出去算封家烧高香了!”封然怒意正盛,口不择言。
“哦,那我求求你了,赶紧把我嫁出去吧!天天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待烦了!”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一旁的佣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封晚。
“小姐,真的不用管管吗……”
封晚挥挥手,笑道:“不管。”
多管闲事的话挨骂的就是她了。
纪丛风就是在这时跨步进主栋客厅的,一进门先注意的不是正在吵架的封然盛意,而是趴在沙发上看戏的封晚。
封然和盛意听到了动静,停了下来看向门口。
封晚这才皱眉跟着看向门口,抬眸的瞬间她就望进了那双看无数次都会心颤的眼睛。
“啧。”封晚轻啧一声,别开了眼睛。
“晚晚?什么时候回来的?”盛意这才看见沙发上趴着的封晚,震惊道。
封晚认真地想了想道:“你说‘忍不了’的时候。”
盛意瞬间无语,迈着步子往客厅这边的沙发走来。
“盛意姐,你真的在我哥哥身边待烦了吗?”封晚把身子转了回来,看向在她对面落座的盛意。
纪丛风在门口站了一会,沉默地走到沙发边上,坐在了封晚身边。
封晚当作没看见,一双眼睛只看着盛意。
“烦了。”盛意冷哼一声。
封然也从那边走了过来,语气不善,“就她烦了吗?我也烦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盛意气消了之后便不想说话,尤其是听到封然说这种话的时候,脸色沉了又沉。
封晚看着盛意的神色,瞬间觉得封然这回玩大了。
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抓住,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封晚怔住,触觉从指尖传至心底,蔓延出冲向四肢百骸的酥麻和阵痛,让她一时间难以自持。
只是一个小小的讨好动作,却让封晚一瞬间心软。
“是啊,人都一样的,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腻。”盛意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急躁和口无遮拦,低沉了几分,却让全场人都不好受了起来。
一脸不爽的封然听到这句话瞬间变得更不爽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
纪丛风轻轻捏着封晚的手,在她的手心轻轻挠着,好像在示弱。
封晚垂了垂眼睛,转眸看向他。
“干什么?”
纪丛风见封晚愿意理他了,深眸亮了亮,低声说:“在讨好你。”
“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封晚看他这副样子,声音生硬了几分。
“你生气了,很生气。”纪丛风想了想,小声说。
封晚瞬间很想笑,看着纪丛风的眼睛里多了点无奈,“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因为你一声不吭就跑了,我很害怕。”
害怕她会就这样一声不吭从他的生命中跑掉,这样的话他会疯,会不顾一切挣脱所有只为和封晚在一起。
纪丛风脸上看不到一丝平日里的嚣张霸气,身上竖起来的毛仿佛被冷水浇了下去,很像一只掉进水里的小狗,顺着毛可怜兮兮的。
“哟,某些人还会有害怕的时候。”封然看着纪丛风,阴阳怪气道。
“真贱呐。”盛意骂道。
“你骂谁呢盛意!”
“骂谁谁清楚!”
“你们俩……别吵了,这次又是为什么吵啊?”封晚忍不住,冲着哥哥姐姐无语道。
“你哥没女伴,许家家宴想让我陪他。”盛意阴沉着一张脸说,“但他技术太差了,我跟他合作不了。”
“谁技术差?!”封然扬声道。
“你怎么不去叫夏橙?折磨我干什么!”
“我——”封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喜欢夏橙,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连十五都知道。漫长的岁月里,夏橙是封然偏爱的存在,直到两年前那场意外,夏橙差点要了封然的命,封晚红着眼睛只身一人要夏家交人出来。
从此以后谁都不再提夏橙。
但是现在……封晚抬眸看着两个人,都是一副懒得理对方的样子。
“我不会找别人。”纪丛风又凑近了,低声对着封晚说。
封晚又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纪丛风,二人唇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个不要脸的。”封然冷笑一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纪丛风,一脸“我趣尼的”样,完全没有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冷静。
撬他墙脚抢他妹妹还落井下石?涵养什么去他的。
“知道了。”封晚终于松了口,捏了捏纪丛风的手。
纪丛风“嗯”了一声,垂着眸子心情低落。
封晚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看着极度不自信、害怕失去,又带着几分怯懦。可是这样的词,以往从来都不会出现在纪丛风身上。
他看起来总是强大自持,游刃有余。
什么时候……他也会露出这样无措的情绪?
—
封然和盛意总是那样,吵完架冷战两个小时就又好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又趁着许家家宴没到,天天在大厅苦练默契。
纪丛风听说封晚答应了云空辞要跳舞这件事后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封晚问他,他才说:“那小子趁着我不在约你跳舞,我很不爽。”
封晚笑了好久。
许家家宴如期而至。
宾客在同一天前往许家,A市主道上不可避免地赌得水泄不通。
封然悠哉游哉地在封家庄园里转着红酒杯,为自己这个“错峰出行”的决定感到骄傲。
于是封家的这几位踩着宴会开始的时间线到达许家,刚进场地就引来一阵长久的注目礼。
封晚浅金色长裙,高贵无比。长发挽起,颈线完美,几缕碎发带了点妩媚的氛围感。桃花眼显出几分倦怠,看着冷淡,但看人时却顾盼生辉,一张脸是A市顶尖的优越,无可比拟。跟在她身边的是纪丛风,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工整笔挺,剑眉星目,周身萦绕着戾气,看着嚣张又桀骜,威压十足。这两个人容貌顶尖,气质出尘,连身高都有着压倒性的长处,宛如神岭最高点盛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