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面其实很明了,虽然还没看见‘真主’,虽然天空上面还有一道紫色的‘蘑菇伞’。
但在南柯和那些个还在互相配合的身影下,只需要继续按照现在的节奏发展下去,迟早能平推掉泽拉斯外加他身后那些虚空,要知道阿兹尔到现在都没有正经出过手!
再加上南柯能看见的东西,阿兹尔也能看见,泽拉斯似乎跟他的虚空合伙人之间出现了什么分歧。
可以说,此时就是阿兹尔距离亲自复仇最接近的一回。
只要他狠下心来,完全可以把泽拉斯当场擒获。
至于接下来是杀了还是折磨,都可以随他自己的心意。
但,如果他做了这个选择,那么其他城市可能就会在虚空的侵蚀下‘改换门庭’了,而且这个改法很极端,说不定连生命层次都会发生改变。
这里到时候不会在叫恕瑞玛,而会被称之为‘虚空’!
这里的恕瑞玛人也不会再被称之为人,而是会变成’虚空造物‘!
虽然他是恕瑞玛的皇帝,是曾经飞升者们的皇帝,但世界并不会以他的意志去运转。
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拆分成两个,一个来盯着这边,一个想办法去解决其他问题。
因此,他面临着取舍!
阿兹尔转过头看向了南柯的法身,他相信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这位合伙人能预见。
甚至于,南柯已经用自己的行动给予了回答。
明明此时的南柯可以趁胜追击,可以不顾一切碾碎身前的敌人。
但南柯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把选择权交给了阿兹尔......
收回了目光,阿兹尔看向了弗拉基米尔,“您觉得我该怎么选?”
皇帝也不是万能的,否则为什么会需要什么国师、宰相来辅佐?
更何况,问一尊神的老师,就算是传出去也不会跌份儿。
但弗拉基米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道:“这个答案,我给不了您。”
还回去了一个敬语,意味着弗拉基米尔并不打算把自己代入了什么帝师身份里去。
“为什么呢?”
阿兹尔皱了皱眉。
“我不觉得你真的需要我的建议。”
弗拉基米尔看着面前的阿兹尔道。
在漫长的生命里,他曾经扮演过无数个角色,当过野人王,当过城堡主,也当过诺克萨斯的幕后黑手。
但唯独,没当过皇帝或是国王。
并不是当初没能力去坐上这个位置,毕竟以他的能力不说去什么大国,去那些小国家完全能骗过所有人。
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料。
他虽然没坐过那个位置,但他对那个位置很熟悉。
因为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都曾经坐在那个位置上。
弗拉基米尔很憎恨他的父亲,这份憎恨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削减。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那位可恨的父亲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那个人,不,或者说那群人。
那群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且能把那个位子坐好的人,都有两个共同点。
首先,他们很自私。
自私到了把自己理所应当地看作了世界的中心,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自己是重要的,只有他们自己的意志和思想值得去正视和倾听。
这一点,弗拉基米尔觉得自己也能做到,毕竟谁不会自私呢?
但另一个特点,他学不会,也根本不想去学会。
那就是......无私。
是的。
在那群人身上,弗拉基米尔看见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特点。
明明那群人都自私霸道的不行,不把任何人的心思放在心里。
但当涉及到了他们的国家,他们的江山时,他们又能在瞬间变得无私起来。
为了让国家更好一点,他们不介意摧残自己的身子;
为了让战争快些停息,他们甚至不惜自己亲自赶往战场。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命在整个国家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这一点,弗拉基米尔是学不会的。
如果他是一个国王,那么在他的国家遭遇了什么灭顶之灾时,他绝对会先一步开溜。
弗拉基米尔又看向了阿兹尔。
这个皇帝,是他见过的最英明的皇帝。
这种皇帝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需要其他人的意见?
迎着弗拉基米尔意味深长的目光,阿兹尔忽然笑了起来,“嘿,你竟然都看懂了,怎么不能配合我一下呢?”
“我又不是恕瑞玛人。”
弗拉基米尔摊开了手。
阿兹尔摇了摇头,“行吧,但这么矫情的话,我真没想有一天会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
“那是因为你没预料到泽拉斯的背叛。”
如果没有泽拉斯的背叛,恕瑞玛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
一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哪怕是虚空卷土重来,但又发展了一千多年的恕瑞玛会害怕么?
无奈地笑了笑,阿兹尔往前走了几步。
高塔的光芒在此时照拂到了他的身上,让那身盔甲显得光彩熠熠。
“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
阿兹尔开了个头。
而前方那些还在忙碌着配合的身影,在此时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整体地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皇帝。
阿兹尔的表情没有变化,继续对着远方喊道:
“因为你们的皇帝睡了太久太久,所以现在的恕瑞玛已经被人逼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我承认,这是我的问题!”
那群身影同时点了点头。
是的。
一个国家失落了,谁的问题最大?
当然是皇帝!
“但,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追究这是谁的问题或是什么问题,而是去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需要你们牺牲一下,谁叫你们的皇帝是个废物,你们自己也不争气呢?”
阿兹尔无视了那群’飞升者‘们的愤怒,用手指了指泽拉斯,“折腾了半天连人都碰不到,还不如剩下这些力气,把它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说完,阿兹尔摊开了双手催促道:
“快点吧,别墨迹了。
再墨迹一会儿,说不定连最后的挽救机会都没有了。
我这个皇帝在这里......
请诸位,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