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孟家上门

澧朝?”青书也耳闻过一些关于澧朝使者的事,道:“不是说要到十月才会进京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冯葭摇摇头:“不过我听沈小将军的意思,这次澧朝使者进京,来者不善。”

青书眉头紧皱:“澧朝位于我大历的西南方,与大宛接壤,自从澧朝换了国君,这些年便总在我大历边境寻衅滋事,边境的百姓们苦不堪言,可是我大历朝臣却还捧着他们,每年都与他们签署和平条款,甚至奉上金银以作安抚!”

青说道:“奴婢实在是搞不懂,澧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何不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也叫他们看看,我大历不是好欺负的!”

冯葭却笑着摇摇头:“你能想到的,咱们英武的圣人想不到?没有那么简单。”

“也是。”青书点点头。

又想到什么,脸上露出怅然的表情:“真是白便宜那个小诗了,竟是一飞冲天,直接成了三少爷的妾,虽然只是个姨娘,可毕竟也是府里的主子了,若是有幸生个小少爷,那更是母凭子贵了!”

冯葭将长发散下来,铜镜里现出一张娇小精致的美人脸,她淡淡道:“你觉得这是好事?”

青书站在她身后,为她梳理长发,瞥见那铜镜中的一角,只觉得自家小姐未施半点粉黛,却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半晌才道:“姑娘,这话怎么说?”

冯葭但笑不语,“等着看吧,像小诗这样的墙头草,不会有好结果的。”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冯葭还没睡醒,便听到外头吵吵闹闹,青书匆匆忙忙地进来禀报:“小诗……不,三少爷的大姨娘在外头哭闹,非要来见姑娘,她现在是府里的主子,奴婢不过好太过赶她,谁知道她给脸不要脸,正在院子里发起了脾气,说是姑娘你若是不见她,就将外头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

冯葭皱眉按了按眉心,有些厌烦道:“松槐呢?”

“松槐想动手,被奴婢拦下了。”

冯葭点头:“你是个冷静,罢了罢了,怎生也睡不着了,伺候我梳洗吧。”

半晌,冯葭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只见小诗还穿着昨日那套喜服,身上珠光宝气地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抓着院子里的一只花盆。

“刘氏,你这是做什么,我这满院子的花惹你了?”

见到她来,小诗一改方才的跋扈模样,将那花盆丢在地上,满脸委屈地迎上来,竟然要哭出来。

“九姑娘,你救救奴婢吧!”

说着竟就要跪下来。

冯葭冷哼:“刘氏,你现在是我三哥的妾室,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

小诗身体僵了僵,没有跪下去,只是招手将身边的仆从赶了下去,这才道:“九姑娘,只有您能救小诗了!您就看在小诗曾经服侍过您的份上,帮帮我吧!”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现在谁不知道,你被抬成了我三哥的妾室,府上的人羡慕都来不及,你却要我救你?”

小诗一想到昨天晚上,就狠狠打了个哆嗦,双脚发软,竟有些站不稳:“三少爷他是个虐待狂!”

冯葭只是喝茶。

小诗双手按住桌子,剧烈颤抖:“昨晚上新婚之夜,三少爷并没有圆房,相反,她打了我几个时辰!我差一点就被打死了!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我不想嫁他了!求求姑娘您发发善心!您去求求老爷,去求求老太君!让三少爷给我封休书吧!我不要再做他的妾室了!”

“刘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冯葭将茶杯倒扣在桌子上,“想做妾室的是你,现在不想做妾室的也是你,你让我三哥情何以堪?”

“而且我看你身上也并无伤痕,你为何说三哥把你打得很惨?”

“三少爷他用松油浸过的竹鞭打我,抽在身上,仿佛皮开肉绽,可是留不下一点疤痕!三少爷是存心不留把柄的!”小诗说着,竟然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静默半晌还是咬着牙道:“而且他不愿碰我,便想尽办法折辱我,羞辱我!昨夜,竟然将媚药涂在那木做的器物上,塞进我的下处!又将绑在床上,让我百般煎熬!求生不得!”

小诗呼吸凝重,脸上都是惧怕与惊悚。

“我实在受不了了!三少爷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在我身上,说只要他在一日,每日的刑法都会比前一日更重!不!九姑娘!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您最是神通广大,就帮我求求情,赏我封释婚书吧!”

冯葭却摇头:“这桩婚事的证婚人是三殿下,三殿下没开口,刘氏,你永远都是我三哥的妾室。”

“啊!”这句话就仿佛是压倒小诗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吓得跌坐在地上,双脚乱蹬,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一般。

半晌,她忽然停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冯葭嘴角浮起的冷笑。

“你……是你?”

小诗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让她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你早知道迟早会这样!你知道三少爷有办法治得了我!所以你是故意向三殿下给我求个妾室的位置,就是要让我跟三少爷永远绑在一处!你好可怕!好可怕!”

“我可怕?”冯葭蹲下身,拔掉簪子,用簪子顶端微微挑起小诗的下巴:“你与孟氏密谋要毁我清白的时候,不可怕?你既然为孟氏卖命,却又将她犯下的罪行告知我,想借我的刀杀她,你则坐收渔翁之利,你不可怕?你明明答应了孟氏,却为了利益临阵倒戈,你这样的人不可怕?”

尖细的簪子将小诗粉白的皮肤划出一道浅浅的痕来,冯葭脸上的冷笑愈浓:“你不过就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而已,怨不得旁人!”

小诗头上的花簪掉在地上,就像她的心一样,摔了个粉碎,她抓着那断掉的花簪,执拗地重新插进发梢里,慢慢站起身子,视线有些模糊:“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消失数月的婢子,忽然撞到我的马车前,我自然是要查一查的。”

小诗的紧咬下唇。

“这一查不得了,你竟然都有了夫君了?”冯葭道。

还是被她知道了,小诗的面色一寸寸的白下去,她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当时我所说的,半分为假,半分为真。”

“我确实是被抽了一鞭子,扔进了乞丐窝,也在那乞丐窝里受尽屈辱,后来我逃出去,可是我是黑户,没有一家人要我,我为了混口饭吃,只能流落到九等窑子,那里去的人三教九流,有些还有特殊癖好!我实在受不了,便央求了其中一个待我还算不错的恩客,连夜逃出了城去。”

“与他草草拜了天地,以为这辈子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那人也是喜新厌旧的人渣,从前将我捧在手心,万般疼爱,可是将我娶回家后,便又开始嫌弃我是窑子出身,骂我脏!喝了酒,便是对我一顿痛打,我被打得没法子,只能逃跑!”

“于是遇到了孟氏身边的甄嬷嬷,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可我也是被逼无奈!九姑娘!你为什么就不能饶我们这种下等人一条命呢!”

那又有谁能饶她?在这四角宅院里她若是不以命拼杀,早已死了千万回!冯葭不愿再听,冷漠道:“送客!”

半是警告半是劝道:“刘氏,你我曾主仆一场,给你提个醒,以后就莫要再到我园子里来了,毕竟三哥厌恶我到了极致,若是知道你总出入我的园子,恐误会我们在合谋什么,到时候待你便愈发凶狠些了。”

小诗被人像块雕塑人偶般,扶了下去,刚离开,院子里边有人跑来通传:“姑娘!勇毅伯爵府又闹上门来了!老太君喊您去前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