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挣钱嘛不寒碜

好好的兴师问罪。

最后竟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这边,朱樉这会就别提有多尴尬了。

要不是被封地上入不敷出的财政逼的实在没办法,他这会儿就该带着在一旁两个装透明看戏,让他独自丢脸的弟弟告辞了。

但生活不易,眼下不论封地支出,还是巴望着在自家大哥掌管的未来皇家财政里赚点分红,他都得想方设法的掏银子出来。

所以即便尴尬至此了。

面对康铎那似有似无的“鄙视”,朱樉也只能装瞎的自行揭过,放低姿态道:“府里下人管教不严,是本王疏忽了。”

“此事就算翻篇。”

面对堂堂秦王的“无赖”,康铎也只得解台阶下坡。

毕竟不能把人逼急了。

不然就没法往下谈了。

但态度还是要摆的。

“既然秦王殿下这么说,那么三位殿下拍卖会上失利之责,应该与我没有牵扯了吧。”

朱棡的眼珠一转。

目光在朱樉和康铎的身上一扫。

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预料,虽说相较于朱爽而言,他封地的财政并没有那么窘迫,但比捡现成的朱棣而言,还是有所欠缺的。

边关驻防,练兵,哪一样都需要投入。

朝廷财政吃紧。

自家大哥和父皇的难处他也有所耳闻,不然也就不会在朱樉提出找康铎“敲诈”时随波逐流了。

毕竟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但相较于初次见面时,康铎表现的不愿吃罪,到如今的不亢不卑,甚至有所拿捏。

虽表现的一般恭敬。

但前后态度的细微差异,总让他觉得,康铎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就好似,有高人在背后给他支了招。

让他心中生了底气一般。

朱棣经验不足,朱樉当局者迷,都没瞧出来。

他却旁观者清。

这康铎就像是猎人一样,有意下饵呢。

想到此处。

他便不能干坐了,出来打圆场道:“蕲春侯说笑了,我二哥性子急,你情我愿之事,怎能赖到旁人。”

“只是如今我兄弟三人确实窘迫,如今又拆借了那些银两,只拍得几件边边角角。”

“就算带回封地另寻买家,也卖不出什么价来。”

“如此一来一往,耗费时间精力无数,却几无所得。”

“任谁心里能不恼火呢。”

“倘若蕲春侯能再指点一二赚钱的买卖,无论多寡,我兄弟三人定铭记在心。”

面对朱棡这段折节下交的做牌,朱樉显然是不爽的。

但只要不是自己低头。

他只开了开口就闭上了。

被朱棡这么一捧,康铎也算看明白了,秦晋燕这三王里,最厉害的就是这位“低调”的晋王朱棡了,只要和他达成了意见的共识。

其他两位,便大体上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索性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还特意去关了堂门,这才折返回来道:“虽说三位殿下未曾在拍卖会上讨到好处实属阴错阳差,但晋王殿下如此说了,我也给三位殿下交个底。”

“眼下能赚钱的买卖,还真有一个。”

“我也能为三位殿下牵线。”

“只是个中风险不小。”

“能赚是一定的,赚多少不确定,但风险需要三位殿下承担,还有可能有损三位殿下的威名。”

“所以,还请三位殿下慎重考虑。”

听康铎说的如此认真。

朱棡和两兄弟对视一眼,问道:“什么买卖?”

康铎压低了声音。

“三位殿下都知道,拍卖会零开始前因为要为皇后娘娘仙兽里的突然变故,整个应天府上下,都在变卖,典当家产之事吧。”

“可三位殿下想没想过。”

“拍卖会收的都是现银。”

“那些权贵府里,是如何淘换到的那么多现银的?”

“而那么多奇珍异宝同时在整个应天府变卖,那么它们的去向如何?最后又落入了谁的手中?”

随着一个个问题的接连抛出。

别说朱棡了。

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时常犯愣的朱樉都反应了过来。

对啊。

除了在拍卖会上捡漏。

低买高卖。

从那些套换银两典当家产的权贵,家中陶换的奇珍异宝,同样可以转手卖出高价,甚至不比在拍卖会上捡漏赚的少。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

不对!

朱樉突然反应过来,愤怒的再次拍案而起,怒而质问道:“好啊,难怪你平白无故会将拍卖会上能捡漏的事宜告诉本王。”

“原来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让本王去拆解银两,到拍卖会上捡漏,实际上是帮你催着那些将信将疑的权贵去变卖家产,一同到拍卖会上血拼,而你就在背后不声不响的压价,大肆收购那些权贵富商的家底是吧!”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利用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本王今日不”

眼见朱樉那发育不算完全的脑子又开始犯愣了,朱棡连忙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一场极可能的“职场霸凌”和口无遮拦。

看着对面脸上快浮现火气的康铎,朱棡连忙在朱樉的耳边小声斥道:“二哥,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蕲春侯的身家才多少。”

“人家都说了。”

“是给咱们牵线。”

“能让一个堂堂侯爷,太子属官来牵线,你不想想,这会是谁的买卖,谁又能掏的出这么多银子去套那些富商权贵的家底!”

朱樉的挣扎忽的一滞。

他猛然想起来。

如今他父皇身在凤阳,不说大明,单指整个应天府上下,全是他大哥说了算。

而能在应天府堂而皇之掏出这么多钱,还敢套这么多家富商权贵家底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朱樉忽而心生悲戚,回头看向朱棡的脸,看他认真的点点头,顿时面露苦涩。

果然。

他大哥还是他大哥啊。

自己玩的都是人家捡剩下的。

虽说从记事起,自家大哥就像是盘亘在他心头的一座大山,好不容易分封了藩王,跑到自己封地上,才算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没成想到头来还是要在大哥手底下讨生活。

朱樉心中苦涩,又默默安慰着自己。

挣钱嘛,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