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吻平息了阎秋内心的不悦。
“走吧。”白离拽了拽阎秋的衣角,夜幕之下,只有宫灯闪烁。
阎秋垂目轻轻点头,随着白离往白晔那边去。
待客的殿室之中,白晔坐在高位,皱巴巴的衣裳还未换下。
“大王。”
殿内招待的宫侍弯腰俯身行礼。
阎秋挥手,让他们退下。
白晔见此,也让紧跟在后的齐暮下去。
众人退散,白离忙上前,她抓着白晔的手左瞧右瞧。
白晔喜滋滋,斜眸瞪眼阎秋,然后他将面具摘下,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
“阿姐阿姐,我好想你。”白晔个子现在比白离高了一个头,体型健硕,没有一点瘦弱的感觉。
白晔对着白离撒娇,男性粗沉的声线被压低:“我就是太想你了,所以才来的,你别恼我好不好?”
说着,他还抓着白离的手摇晃,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阎秋秋看得额头青筋直跳,拳头硬了。
刚才就不该给他脸,打残了才好。
白离想着方才与阎秋已经说清楚了,所以此刻满心满眼都在白晔身上,没注意到阎秋愈发深沉的目光。
“阿姐知道的。”白离柔和地笑着,轻声对白晔道。
她自然是知道的,自从与叶子分开,她也是非常思念他的。
白晔这般冒险前来,好不容易见面,白离不想因为怄气恼火而错过这次。
“没事的,阿姐也很想你。”白离仔细看着白晔长开的面容,欣慰道:“我们叶子长大了,很帅气。”
白离对他进行肯定。
白晔得意极了,他昂首挺胸,眉眼的余光落在阎秋身上,其中的挑衅不加掩饰:“那我是不是比姐夫还要帅?”
见白晔挑眉,下巴微抬,故意做出耍帅的动作。
这般言辞比较,加之他的动作语气,不由让白离发笑。
正想无限度宠溺白晔时,白离忽而反应过来瞧了眼阎秋。
随后就见她家君王面色微沉,眸中充满幽怨之色,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夫。
白离话在嘴边停住,她转个头道:“这怎么能比?你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在我心里不分上下。”
这水勉强端平,二人也稍稍收敛了些。
“阿离。”阎秋走上前,伸手揽着白离的肩膀往自己跟前带,因此姐弟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宴上你才动了几口,回宫先用膳吧。”
与白离话完,他扭头对着白晔露出个笑,这笑僵硬,毫无半点柔和:“弟弟,你先更衣吧,稍后有空了再让内侍带你来见阿离。”
白晔看着被迫远离他的阿姐,又听出阎秋话中意思,他只好死死掐着手心。
在阿姐面前,还是收敛些,千万不能上手打这个狗东西。
白晔皮笑肉不笑,反讽道:“姐夫,你也还未更衣呢,不若与我一起?先让阿姐去用膳,然后一起去找阿姐?”
呵,想把他支开,带着阿姐离开?
做梦!
室内烛火通亮,白离低首垂目瞧着金线绣成的鞋尖。
在阎秋即将开口时,白离往后大退步。
她双手叉腰,双目圆睁瞪着二人。
“搁这内涵什么呢?但我不存在?”白离扭头瞪眼阎秋:“滚去旁室换衣服去,还有你!”
白离再转头对向白晔:“你也给我滚到另一边去,我就在这儿等你们。给你们一刻钟时间。”
快速将这些话说完后,又看二人不动作,白离直接上手,一人捶一拳。
“赶紧给我去,我还等着看烟花。”
说完,她直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我管你们看不看得上对方,今天旦日,团圆日,都给我憋着。”
眉眼瞪向二人,只见白晔不自觉缩起了脖子,而阎秋嘴角挂笑,看着她双眼放光。
白离扯扯嘴角,阎秋此人当真是恬不知耻。
她在生气,不是在向他撒娇!
恶狠狠瞪他一眼后,白离在这里坐不下去了,直接往外走,同时警告二人:“我就在外面,别再想着切磋!”
发的这场怒,总算是治住二人。
在白离抬步离开时,二人皆瞪眼对方,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白离出门,倚靠在廊下的栏杆上,四周侍从颔首垂目。
外间隔得远,加上墙壁厚,宫侍不可能听到殿室内的谈话。
没让白离等太久,阎秋率先出来。
“抱歉,让阿离久等了。”阎秋慢步靠近,从后面轻轻搂住她的腰。
白离伸手拍打他放在腰上的手:“别腻腻歪歪,待会儿让叶子看到又要闹了。”
阎秋娶她之时,手段狠辣。
即使这几年在白离的劝说之下,叶子也还未释怀。
理智上都知道嫁给阎秋,是锦国,是他们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这场联姻,让锦国成为唯一存活的国家。
但情绪上,白晔作为白离的亲弟弟,二人相依为命。
她的姐姐被人算计,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而他这个弟弟却不能阻止。
所以,白晔对阎秋是不喜的,他很明确表现出不悦。
二人于廊下搂抱,刚换完衣服的白晔就在不远处看到了。
他眸色微沉,忽而又有一丝释怀。
他今日故意与阎秋作对,当众挑衅阎秋,这些种种对一个当权者来说都是冒犯,是触犯逆鳞的事情。
而且,这位君王,能轻而易举灭了锦国。
但是,这种种做法,他丝毫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情绪。
只是与他斗嘴逞能。
只与他争抢阿姐的目光。
所以,阿姐没骗他。
阎秋是真的把阿姐放在心尖上了?
果然,亲眼所见才可安心。
心中千回百转,白晔平息下来之后不爽地走出来。
他抱臂冷哼:“呵,没想到姐夫这么看重我,给我置备这么繁华的衣物。”
白离掰开阎秋的手,转头看向白晔。
“噗!”白离喷笑,那一身礼服层层叠叠,不知穿了几层。
领口由孔雀尾羽根根缝制,红绸之上由金线层叠绣制朵朵花纹。
看样子,这外面应该有一件外披,可白晔未穿,就这么出来了。
阎秋装作不知,只茫然道:“弟弟来家里做客,我当然要拿出好的来招待。而且今日是旦日,要穿新衣的。”
白晔咬牙切齿,若非这衣服繁琐,他能慢于阎秋出来吗?
一出来就见他搂着阿姐。
老不羞的混蛋!